玎珂伸手摸了摸外套兜里的勃朗宁手枪,才放心缩了缩肩,继续坐在长椅上等待火车。
“少帅,有人要见您!”何副官推门进来,袁尘正在同几位军官讲话,冲何副官摆摆手,“待会再说。”门外人又等了许久才踏进屋内,自从来到德州,翻译员不断窃听苏琛泽发出的各条命令,显然目标直指德州。
“少帅,有人要见您!”何副官又来催了一遍,袁尘极不耐烦的将文件摔在桌子上,“到底是谁要见我?没看见我在忙吗?”
“是我!”何副官身后的女子侧出身子,高跟鞋踏在古老的地板上发出吱的声音,袁尘抬眸望去,竟是一张小巧的古典脸庞,华美的洋装带着欧式的时髦,眸子里水波荡漾,仿佛无时无刻不在默默倾诉着。
袁尘只是轻瞥她一眼,似若无人一般,“不知苏小姐前来有何贵干?”苏妍覃偏过头看何副官,何副官忙知趣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苏妍覃红着脸杵在那里,袁尘没有给她让座的意思,她也不好坐下,“我从济南偷偷跑来,你怎么连口水也不让我喝?”她娇嗔的望着袁尘,袁尘却头也不抬继续坐下看文件,“苏小姐是河南三省的千金,只怕德州这小地方的水会喝坏了苏小姐的身体。”
不大的办公室内袁尘依着椅子看文件,苏妍覃站在办公桌前不远不近,“你前些日子打电话请我做媒,说话可不是这般刺耳!”
袁尘听到这件事身体微震,却异常冷静的笑了,“现在苏大帅即将对我们北平开战,这时候你出现在德州的军部恐怕不合适吧?”
苏妍覃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紧蹙着眉毛嘟起嘴,“我来就是帮你的!”袁尘却是一声冷笑,直笑得人脊背发凉,“袁尘,你听我说,现在我父亲有日本人送来的武器,你的兵力又分散在沧州,德州和北平三地,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袁尘抬眸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却面无表情,甚至冷冽的令人生惧,“那又如何?”苏妍覃穿着高跟鞋站得有些腿软,就干脆自己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她的视线落在袁尘左手的钻戒上,苏妍覃的眼眸顷刻黯然无光,许久才低声喃喃道:“其实我不介意做二房。”
袁尘倒是抿嘴先笑了,“我介意!”
苏妍覃眉头紧蹙,她似乎早意识到他一如既往的拒绝,只是沉默了下又继续开口,“你把我绑去做人质吧?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为了我他肯定会放过你!”
袁尘瞧着苏妍覃如同赴死就义般的表情,他只是轻吐出两个字:“不必!”已是拒她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那个女人哪里好?”苏妍覃激动的站起来质问袁尘,她从济南连夜赶来;连父亲也背叛了,他却始终如此冷漠寡言。苏妍覃眼见袁尘起身有逐客之意,她忽然扑在袁尘的背上,紧紧搂住他,“别这么对我!”
苏妍覃的眼泪逐渐打湿袁尘的军装,袁尘却不耐烦的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却又一根根覆上来,紧搂住他的腰丝毫不放手,“苏小姐,请自重!”袁尘猛地用力推开她,苏妍覃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她啜泣着靠着身后的桌子,却是泪痕满面。
“你终是不会看我一眼。”她逐渐走近袁尘,轻轻将脖颈间的项链取下,碧绿色的翡翠吊坠挂在铂金细链上,清澈澄亮冰清玉莹,翡翠雕琢而成精美的菱角,温润光滑自然是希望子女伶俐的含义。
苏妍覃看了眼手中的项链,随即将它塞进袁尘衬衣的口袋中,袁尘准备伸手取出,苏妍覃却按住了他的手,“别动,这是我们苏家祖传的翡翠,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倘若你日后有难,只需拿出它,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帮你!”
袁尘见惯了她刁蛮任性的样子,一时看到她垂泪竟不知如何是好,“苏小姐,袁尘此生恐怕只会辜负您的好意。”
苏妍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笑容映着泪水反倒显得更加凄凉,“没关系,既然你不要送上门的我,那这个想必你会愿意收下。”苏妍覃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本子,褶皱的本子被卷成一团。
袁尘接过随便翻了两页,却是喜出望外,“密码本?”苏妍覃看着他的惊喜的样子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没错,你失去了德州恐怕难以向大帅交代,可我父亲失去了德州却不过是浪费些士卒。”
袁尘紧握着手中的密码本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望着苏妍覃认真的开口,“谢谢你,苏小姐!”苏妍覃失落的拿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总是这么客气,”袁尘紧握密码本并不吭声,苏妍覃站着也尴尬却叹了口气,“我送你如此大礼,还不送送我?”
“哦,请!”袁尘慌忙将密码本锁进柜子里,伸手为苏妍覃开门,苏妍覃却冷笑了一声,想不到他这样急着催她离开。
袁尘将苏妍覃送上一辆军车,命人务必将她送到苏琛泽的境内,苏妍覃坐在车内看着袁尘笑着送她离开的身影不住的落泪。
她如今已是二十五岁,身边的表妹们皆已是身怀二胎,她却为了他却迟迟不肯嫁人,父亲一再为她安排婚事她都始终不从,哪怕是做他的二房她也心甘情愿,可他连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