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官与阿简马不停蹄地往回赶,郊外的小道上没有一个人,刚刚马蹄踏起的尘土飞扬也尽数散去,仿佛刚才那场致命的追赶只是一场梦。熹官心中的不安欲来欲重,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问被那个救下的卖包子女孩:“小姑娘,那群人为什么要抓你?刚刚我听说他们要抓你去试药,试什么药?”
那女孩刚刚受到惊吓,如今熹官的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她有些发懵,旁边的阿简柔声安慰道:“妹妹你不要害怕,一个一个慢慢回答。”
那女孩似乎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不由眼眶一红,含着泪将事情媚媚道来。
原来那女孩自小被自己的亲身父母抛弃,因机缘巧合被现在嗜毒的干爹所收养,就在前几天,她干爹在赌场欠下一大笔债,每天包子铺赚的银两他都拿去堵了,所以这次时候他能拿得出来的也就仅仅几个包子了,可几文钱的包子谁会要?用几文钱的包子抵过五六千两的赌金,谁会要?谁会那么傻?若真是有,那那人脑袋绝对是被包子挤坏了了脑袋。欠下赌债的后面几天,时不时有人炒着家伙来到包子铺前叫嚣着要他干爹还钱,她干爹抱着头躲在蒸笼下面直叫没钱,那些人毒打了他一顿并撂下狠话:若明天还筹不出欠下的赌款,那么他们将会将他的双手砍下,以此来抵消他欠下的赌债。她干爹怕极了,当天夜里就打算带着她跑路。
转机就在那天夜里降临的,一个男子携着一个少女来到他的包子铺,他们站在月下,银白色的月光投射在他们上等的丝绸衣袍上映出一种柔和华贵的质感,那男子的模样她想她和她干爹永远都不会忘记,太美太妖艳了,明明是白衣墨发,却衬得那一张脸如同狐媚,一双多情眼眸微微上挑,似乎有噬魂魔力一般,被他看了一眼就沦陷下去不可自拔。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圆润的脸蛋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眨啊眨,清澈而纯净,像是一潭未经肮脏世人染指的清泉,与那邪魅的男子成了鲜明的正比。
“你们这半夜的是要去哪里?”那男子开口了,富有的磁性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看好戏的笑意:“你以为你们逃得了吗?刚刚我过来时有几个人守在城门出口处,想必是那些要向你追债之人吧。”
她干爹登时吓得腿软了,也无心再惊叹那男子的美貌,扑通一下跪在那男子的脚下,抱着那男子的腿,那张带着刀疤的狰狞脸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也不问那男子为何会知道他欠下赌债的事,劈头盖脸地哀求道:“公子爷,您救救小的吧,小的已经无路可逃了,您若救小的这一次,小的一定改过自新,今后给您做牛做马都没有关系!”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一张妖魅的脸浮现出厌恶的神态,显然是对她干爹如此举动十分反感。站在他旁边的少女弯下腰,一双大大无害的眼睛看着她干爹:“叔叔,我爹爹不喜欢你这样抱着他。”
她干爹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是抱着那男子的腿,那少女颦起一双秀眉,不悦道:“叔叔你真不听话,我都说了我爹爹不喜欢你抱着他。”说完伸出手拎起他的后衣领,几乎是在一瞬间,他便被那少女抛飞,啃了一嘴灰在几米外的地上哀嚎。
她连忙跑去把他干爹扶起,他干爹捂着嘴咳嗽,竟咳出一颗带血的门牙来,她大惊,看向刚刚那少女,那少女依旧是大眼睛在光洁如玉的脸上眨啊眨,那副天真无害的模样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她竟然轻而易举将一个壮硕大汉拎飞,令其摔掉一颗大门牙。她干爹扶着她挣扎着站起,脸上的鼻涕眼泪还没有干,嘴里直冒血沫星子,惊恐的看着那少女。
“你不必害怕,葵儿性子单纯,只是力气有点儿大,她本只就想把你拉开的,可是没控制好力道。”那男子笑眯眯道,宠溺地揉揉那少女蓬松柔软的头发,他干爹默默将血吞进肚子里,虽然那男子这样说了,他却是断不敢再靠近他一步了。那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银票,突然问道:“这些银票够不够你还那些赌债?”
她干爹见到那些银票,瞬间眼都发直了,那么大一把,别说是还赌债了恐怕连他下辈子都可以包了,看着那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也知道这银票不可能白白送给他,于是信誓坦坦地道:“公子爷,您尽管说,您要小的帮您办啥事,小的拼了这条贱命也给你办到!”
“真是聪明人。”那男子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锁在了她的身上,那是猎人打量猎物的眼神,看得她后背直冒寒意,他唇角轻勾:“你这干女儿还未嫁吧?给我做试药人如何?”
试药人?
她和她干爹瞬间明白了,那男子是桃花源的人。桃花源在这一片是既神既妖的存在,话说这世上有一块的仙地就唤为桃花源,那仙地风景优美,可谓世外桃源。不知多少年前,有一群人寻着了桃花源,并进驻于此,逐渐的这一带就传出了,那群人在桃花源里炼制丹药,什么长生不老药啊、起死回生药、妙颜回春药啊……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还听说那群人吃了那些灵丹妙药从此是生命长存、青春永驻,人人都仿佛青年少年一般,这些听说听得人羡慕之极,纷纷去寻找那个仙地,试图让那群人施舍些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