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逛,走到一处店铺门口,耶律铃忽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店铺的招牌,熹官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商记……”她喃喃念道,念到一半却停了下来,手指旋了旋辫尾,拉拉熹官问道:“下面念什么?我总感觉好生熟悉。”
“是商记钱铺。”
“果然!”她一拍脑袋,迅速打开荷包,拿出一张金灿灿的令牌,她喜笑眉开,道:“幸好当初没当掉。”
熹官从没有见过这块令牌,令牌上有四个龙飞凤舞凸起的楷体金字——商记钱铺。
“这是什么?”
耶律铃宝贝似的朝令牌上哈了口气,回答道:“这是八年前你爹爹留给我的,他说如果在中原见到商记钱铺,拿出这个我想要多少钱,钱铺的人都会拿出来。”她的眼睛亮晶晶,“熹官你是商老板的儿子,按常理说也就是商记钱铺的继承人……如果对他们公开你的身份,哇!我们不就发财了?”
熹官见她沉醉于美好幻想中,不竟笑道:“他们又不是傻瓜,哪会那么容易将钱庄拱手让给八年未见的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少年?”
耶律铃挑挑眉:“说说而已啦,你姐姐我还没有那么贪心,去弄个千把两就知足了。”
熹官汗颜,暗道:这还不叫贪心?
相对于外边街道上的热闹,钱铺里略显冷清,只有几个钱铺伙计和稀稀落落的拿着钱铺单子的客官。耶律铃与熹官虽到了中原,却还是一副北蛮装扮,他们一进入钱铺,钱铺伙计眼们一瞪,立即戒备起来。
一个瘦弱小伙计登登地跑了过来,唯唯诺诺地问道:“姑娘您是要做些什么?小的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耶律铃四处打量,“取银两的地方在哪?”
“姑娘跟我来。”小伙计带领她朝左边的柜台走去,坐在柜台里的是一身穿青衣的男子,低着头在一个发黄的本子上不知记些什么东西,发间夹杂着少许白发,大约五十来岁左右。
“先生,这位姑娘想取些银两。”那小伙计对着那男子道,那男子闻声抬起头来,耶律铃这才看到他的面容,一张脸长得平淡无奇,可却有一双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眸,透着精眀与睿智,仿佛在一眼之间就可以将一个人看透,令人无所处遁形。
那人只看了耶律铃一眼,便又低下头,淡淡地问:“钱单带了没?”
“钱单?”她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那是什么?”
“就是首次将银两或是银票存放在钱铺,钱铺开出的单子,日后存放、取出银两或者银票都要用到那张单子,若丢了便要及时补办,否则我们钱铺将不给予银两银票周转。”小伙计在旁边好心解释,“莫非姑娘钱单没带?”
耶律铃自然是没有钱单,她拿出令牌往柜台上一放,道:“钱单我是没有,但我有这个,我听人说只要拿出这个,一样可以拿到银两吧。”
那男子闻言又抬起头,在看见那块金灿灿的令牌后,脸色突变,拿起那块令牌,看向耶律铃的目光锐利而又冰冷,“这块令牌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耶律铃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随即不满道:“这令牌我从哪儿弄来的关你什么事?你只管说给不给我取出银两就得了!”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钱铺外面一些穿灰衣带着长剑的人均不约而同走进钱铺,目光带着杀气紧紧盯着耶律铃,熹官抱着那株红蔷薇不动声色地护在耶律铃的身后,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令牌是八年前便遭人暗杀商记钱铺老板的贴身令牌,这令牌世间仅此一块,按理说,这块令牌在八年前就随着钱铺老板一同埋于土中,或者被那些刺客顺手牵羊拿走。”他冷冷一笑,“姑娘莫不是当年那些刺客中的一人?”
“胡说八道!”耶律铃怒道,“这令牌可是商老板亲手给我的,来得光明正大,你可不要随便污蔑人!说吧,这银两你给还是不给我取,给就速度点,不给就把令牌还给我!”
那人将令牌在手上晃了晃,随即紧握,冷声道:“银两自然是不给你这贼人取的,令牌在外游荡八年也该物归原主了,本该将你擒去官府的,但念你是个姑娘家,就不与你计较了。快走吧,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听他不仅不给她取银两,还要把她辛苦收藏八年没舍得当掉的令牌拿走,不由怒火中烧,轮起手欲夺回,却发现十多个配着刀剑的灰衣人一脸防备地盯着她,手均清一色地搭在剑柄上,一副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攻击的模样。
真狡猾!
那男子趁她在和他集中精力交涉时,竟偷偷叫人包围她,果然那句话还是对的,中原人的肠子七转八弯,一肚子心机。她耶律铃在北蛮潇洒了24年,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如今被这个中原人耍了一道,着实令她不爽。
她扫了那十几个人一眼,那十几个人面无表情。她没与他们交过手,不知道他们功夫如何,如果短刀在手,胜算应该挺高,但她现在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去打,恐怕会悲惨地被擒……
她回头不甘地看了眼那金灿灿的令牌,忽的心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