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胤祉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旁边的弘晟都快哭晕了过去。今日胤禛与胤祥回京,二人风尘仆仆,从朝阳门一下船就往宫里来找老爹汇报工作。康熙想着儿子们辛苦,也颇多体谅,忙叫人去上书房喊孙子们过来,先见见爹,这也是为人君父充满人性化的慈善举措。因为胤禛此行考察的大部分内容在密折中已经陈述过,康熙只将几点疑问与他谈了谈,胤祥在旁做着补充。爷们几个正商议着税制改革的事,外头忽然来报诚贝勒与弘晟阿哥求见。
康熙顿了顿,想老三虽然平常总急脚猫一样,但这样带着儿子急匆匆来闯殿,想必不是小事,于是先让胤禛跟胤祥一旁坐着喝茶,命李德全带进来。弘晟的脸肿得像猪头,一进来,康熙吓一跳。胤禛也忍不住皱皱眉头,胤祥在旁忙道:“三哥……弘晟这是怎么了?”胤祉先瞥了胤禛一眼,然后才扑倒在地哭诉道:“皇阿玛,求您给弘晟做主啊!”康熙只好道:“起来,慢慢说。”胤祉不起来,也拖着弘晟不让起来,道:“这都是四弟家弘昐打的呀,皇阿玛您说,那孩子怎能对弘晟下这样重的手哇!”未等众人反应,胤祉哭得更大声:“儿臣虽然只是个贝勒,比不得四弟是亲王,但是孙子都是您老人家的,看看弘晟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康熙原本还打算叫弘晟近前来好好看看,再听他发私意儿,怀疑自己偏心,又貌似对降贝勒一事颇有微词,脸上便淡淡的,不说话。
胤祉原本跟着胤褆一起升了郡王,但敏妃百日丧中他竟犯忌剃头,康熙大怒,立即降了爵位。胤祉一直耿耿于怀,趁着今日儿子被欺负一并哭出来。胤祥在旁听着是弘昐的事,比胤禛都紧张,忙道:“启禀皇阿玛!弘昐这孩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话说出来,好悬没把胤祉气昏过去,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弘晟该打么?因为康熙总不说话,胤祉只好对胤禛道:“四弟,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
胤禛望了康熙一眼,然后才道:“已经是叫了他们过来,三哥不妨跟我一同等着。”胤祥在旁点头道:“是了,等弘昐来了我好好问他。”李德全见康熙点了头,连忙出殿去催,正碰上进门的小太监回话说,弘晖阿哥往这边来了,弘昐阿哥被师傅派在墙角罚站,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李德全听了,忙进来说了,胤祉在旁很不服气道:“对兄弟下这样毒手,单单罚站算什么!”康熙瞅了他一眼,道:“先去叫来再说。”弘晟在旁肿着脸哭得红一块青一块。胤祥瞧不过去道:“三哥,你倒是也给弘晟找太医来看看啊……”胤禛扫了侄子一眼,心里明白,这是老三故意留给康熙看的。因为弘昐没来,也不好听信胤祉一面之词,众人只好等着。
停了好一会儿,弘昐终于来了。先跪下来跟皇玛法请安,又对胤祉叫了一声三伯,最后才压抑住激动跑到胤禛面前,声音洪亮的叫道:“阿玛、十三叔你们回来了!”然后就咧开着嘴乐。胤祉见他们眼里没旁人,不得不重重咳嗽了一声。胤禛数月未见儿子,自然是高兴的,正要跟儿子说句话,见三哥如此不识趣,脸色也就不怎么好看。康熙原本不想搀和进来,看儿子孙子们怎么自己解决,但就目前形势看,不插手不行了,于是向弘昐道:“弘晟说你把他打了,可有这事?”
弘昐看都不看弘晟一眼,直接说道:“他该打。”胤祉在旁气得手哆嗦,康熙也皱起眉来:“弘昐,你小小年纪这样张狂……”胤祥见老头子不高兴了,连忙跪下来:“皇阿玛,其中必有隐情啊!”胤祉气急败坏:“老十三,老四都没说话呢,你跟着咋呼什么啊!老四,你听听你儿子说了什么,我这个爹不用当了,弘昐啊,你来替你三伯教训你堂兄!”康熙只觉得胤祉聒噪的要命,眉心跳了跳,但由于他是受害一方,因此也不好严加责备,只问弘昐:“你为何说你堂兄该打?”弘昐顿时红了眼睛,望着地面铺着的严丝合缝的金砖,声音也变小了很多:“他骂我是小老婆养的……”
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按照弘晟的逻辑来推断,满屋子里除了他自己还都是小老婆养的!就连记为嫡子的雍亲王生母也是小老婆!胤祉听了,偷偷瞄一眼康熙,问儿子:“弘晟,你当真说过这话?”与此同时,心里却在咆哮,你这个小兔崽子回家哭的时候光说被弘昐欺负了,居然没告诉老子你嘴巴这样贱,早知道这样绝不跑到乾清宫来闹这一场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耍赖谁不会啊!弘晟见老子的脸色,哪里敢承认,使劲摇头:“没有,我没有说过!”胤祉心里也有数,但骑虎难下,只好继续叫嚣:“皇阿玛,弘晟说他从未说过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胤祥在旁却是信了弘昐的话,道:“弘晟,你仔细想想,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么?皇玛法面前撒谎的话可是欺君呢!”胤祉着急瞪了胤祥一眼,弘晟不傻,知道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自己打死也不能承认,只摇头:“我没说过。”弘昐嚷道:“你说了!”弘晟反嚷回去:“我没有!”两个孩子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大人们却是各怀心思,胤祉只盼着这事早早了了,等着胤禛说句软话,然后在教训弘昐的时候,自己当个慈爱的三伯,好好劝解一番。谁料到胤禛在旁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