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香慧阁”中。
厅中坐着一位面容温婉秀丽的盛装美妇,她静静听了许嬷嬷的话,手中的茶盏不由抖了下。
“这事当真?”她咬着牙问。
“王妃,是真的!奴婢今日一早遇见管家,见他领着几个丫头往西院那边走,奴婢一打听,哎呦,王爷竟然抬举那个狐|媚子做了侧妃!还说单独要把‘听风阁’僻出来给她住呢!”许嬷嬷说道。
睿王妃咬了咬红唇,吩咐左右:“都退下吧!”
顿时厅堂中一干丫鬟都退了下去。
她这才把手中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惯,柳眉横竖:“总以为府中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他还是一个个往府中带……”
她说道最后已经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唉,王妃,再忍一忍,等什么时候您为王爷添了一子半女就不用愁了,男人都是这样……”许嬷嬷眼中露出怜惜,只能劝道。
睿王妃擦了擦眼,冷笑:“反正我也心冷了,由他折腾去。不过他带的女人越来越没品了,什么脏的都往府里带,也不怕别人笑话!”
许嬷嬷犹豫了下:“不是奴婢长他人志气,这次王爷带来的女人长的真的是美,而且厉害得紧,奴婢几次套她的话,她三言两语就挡了回来,滴水不露,看样子像是出身世家,没有那种不长眼的小家子气。王妃可要小心一点,别让王爷被她迷惑了去。”
睿王妃听了连连冷笑:“就算不是她,也总有别的女人迷住他的眼,你可瞧见他什么时候把心放一丁点在我身上?……”
许嬷嬷知道她心中怨恨,说这些话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问道:“王妃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睿王妃杏眼中掠过一道寒气:“跟这种女人犯不着我来,西院子不是也有几个不甘心不死心的,让她们闹去。”
许嬷嬷一听,笑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办。”
睿王妃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瓷片,清冷一笑:“我要让她像这茶盏一样,粉身碎骨地被扫地出门!”
……
“哗啦!”一声巨响,聂无双从书中抬眼,拢了拢肩头的狐裘,看着春芷“又不小心”打破了花瓶。
“我的好妹妹,你气可消了没?”她笑问道。
春芷回头,冷笑讽刺:“奴婢可不敢跟侧妃娘娘称姐姐,道妹妹的,没得折了自己的寿。”
聂无双翻了一页书页,淡淡地道:“若你觉得做王爷侧妃可以给你添福添寿,这位置让你来做也罢。”
春芷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索性怒气冲冲地坐在她跟前:“你明明说你不想做王爷的女人!你根本就是骗人!”
聂无双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春芷,王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知道?你就算长得漂亮又如何,若他的心不是自己的,你就算争破了头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春芷怔怔看着她,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知道我没你长得好看,但是你也不必这样寒碜人!”她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聂无双苦笑着摇头,春芷年纪还是太小,她不明白即使长得好看又能如何,谁说过长得好看的女人爱上的一定是对的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就此一世一双人,永不负心……
她心中一痛,不由捂了胸口。不能再想了,一想心底的阴暗就会汩汩流出黑色的血,黑得浓得抹不开,就像那个暴雨夜,一地的血……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么狠绝,还是她从来就未曾看透过他,原来的恩爱缠绵通通都是假象……
“你这个贱丫头,怎么不长眼睛!”一声尖利的女声在院子响起,聂无双回过神来,忍着不适披衣走出暖阁。
只见一群衣着光鲜的女人正堵在院子中,地上跪着一个小丫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正捂着脸小声地哭。
她们见她出来,一双双犀利的眼眸齐刷刷地盯到她的身上。聂无双也不躲闪,任由她们打量。她抬头看去,稍微数了数,一共八个。
她不由在心中冷冷一笑:来得还真快,今天早上王爷才下了令封她当了侧妃,下午就有一帮出头鸟来寻晦气。
“这是怎么一回事?”聂无双淡淡问,走上前仔细看了那丫头。这丫头脸有些面熟,好像是今天早晨王府管家领来伺候她的丫鬟,叫做夏兰。
“娘娘,奴婢不小心撞到了秦夫人,奴婢该死!”夏兰连连磕头,聂无双看着她尖瘦白皙的小脸上巴掌印明显。
她扶了她起来,一双美眸扫过众美人,似笑非笑:“哪位是秦夫人?”
夏兰不敢说,只低头哭泣。
众美人被她如雪水一般明澈的美眸一扫,心头顿时泛起一股寒气,明明她脸上带着笑意,不应该有这样的错觉才对。
美人中有个人站出来,挺起傲然的胸|部,冷笑:“是我!”聂无双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容貌艳丽,妆容精致,身段更是凹凸有致。十指纤纤,涂了艳红的蔻丹,美则美矣,但是多了几分庸脂俗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