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央他先不必跟旁人提我有孕之事,待得过些日子胎稳了又显了身形瞒不住了再说;册后之事更急不得,否则只怕我死无全尸。,其他书友正在看:。他应了,却不肯在位份上让我吃亏,非要先册我昭仪不可,九嫔之首。
这位子空了很多年了。
第二天我教阿眉认着字,云溪忽地进来禀说:“娘娘,霍夫人和侯夫人来了。”
我忙道:“快请。”
怡然时常进宫,和朵颀却是很久没见了。该说是自我回宫之后就没再怎么见过她——去年大寒时她虽也在席,却是没说上几句话。
早就相熟到没那么多礼数,二人落了座,朵颀道:“阿宸,你知道么?今天早朝的时候,陛下和朝臣们争起来了,为了封你作昭仪的事。霍宁让我告诉你一声,这些日子小心些,不一定又要闹到多大。”
我并没有太多惊讶,点点头道:“知道了。”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犹如他们觉得我不配为后一样,他们同样会觉得一个遭过废黜的妃嫔不配作九嫔之首。
怡然蹙了蹙眉头,埋怨说:“陛下这是干什么?非得把姐姐搁到风头浪尖上去么?”
我含笑摇了摇头:“就让他为我争去。反正,不能因为朝臣反对我就一辈子不再晋位。再说……”我睨了朵颀一眼,“就算我一辈子不晋位,在这个充容的位子上,不是照样有人反对?”
二人哑了声,须臾,怡然重重一叹:“就为姐姐连在充容的位子上都有人不答应,我才觉得陛下不该贸然争这些。他能顶得住压力把姐姐留在这个位子上,可未必能顶得住压力再把姐姐搁到九嫔上去,所谓物极必反,他如是把朝臣们逼急了,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恕我直言,各位大人有时管得也太多了些。”我凛然轻笑,又道,“你们放心就是,这一次,怎样的反对也伤不到我。”
不仅是赌这一口气,更因为……若帝太后当真为赵姬复了位,我就更需要拦她登上后位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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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怡然和朵颀没来,却是芷容来了。。进殿便忍不住地笑道:“长姐知不知道今儿个早朝的时候陛下干了什么?晋渊君跟我说的时候都笑死我了。”
我一奇:“干什么了?早朝的时候总是不能干出格的事儿的。”
她又是掩唇一笑,落座道:“这两天都在争立姐姐作九嫔之首的事,今天又提起来。礼部尚书慷慨陈词了许多,陛下就还了他一句话,陛下说:‘吴大人,你家两个妾室当年在坊门口破口大骂的事朕可不曾过问过’。”
“……”我扯了扯嘴角,“然后呢?”
“然后吴大人就不好意思再说了呀!这样的家丑,在坊间传一传也就罢了,如今蓦地被提到朝堂上来,让满朝文武都听着,他哪还敢管陛下的家室?”芷容顿了一顿,继续笑道,“这边吴大人闭了口,那边吏部的何大人又发话了……”
“你等等。”我笑而打断她,想了一想,道,“陛下该不会是把何大人昔年为了一个商贾之女从锦都一路追到映阳的事当众说了吧?”
“长姐聪明!”芷容道,“然后何大人也不敢说话了。”
如同礼部尚书那事一样,这事儿在锦都坊间传得也甚广,我在宫外的时候也听说了。虽是不似妾室当众争吵那般丢人,甚至是作为一段佳话流传开的,但在朝堂之上说起来……到底不是个好事。
芷容明眸含笑地续道:“陛下就用这法子让一干朝臣都闭了嘴,晋渊君说,前两日争得不可开交的广盛殿一瞬间安静得如入无人之境,人人都怕再被陛下揭出什么家丑来。过了好一会儿,吴大人才应说奉旨去办,可陛下又说他改主意了,不封长姐作昭仪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一愣:“……改主意了?”
芷容点头:“是,陛下说……”
外头忽而响起一声“圣旨到”,芷容忙闭了口,与我一起行到殿门口。却见拿着圣旨进来的不是宦官,而是凌合郡王。
这便是极重要的旨意了。
“充容晏氏接旨。”凌合郡王的语气沉沉稳稳的,芷容与我相视一望,退到一旁,我敛身跪了下去,垂首静听,“上谕,充容晏氏,毓生名阀,温惠端良。。誉重椒闱,德光兰掖。特赐昭训位,秩正二品,位列九嫔之前,赐居晳妍宫。钦此。”
我生生惊住。大燕宫妃品秩,已不知多少年没有变动过。如今九嫔蓦地变了十嫔……他若不先拿吴、何两位大人的家事唬住众臣,估计还真行不通。
“长姐……长姐!”芷容在旁轻唤着提醒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俯身下拜:“谢陛下。”
凌合郡王将那卷明黄色的卷轴交给我,终是露了笑意,一揖道:“恭喜昭训娘娘。”
芷容扶了我起来,笑问他说:“陛下怎么想起让夫君来宣旨?”
凌合郡王沉思着认真回道:“进宫进得不是时候。”
我想着几日前宏晅对我说的那话,对他颇是感激,颌首对他道了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