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秋宫?”我起身蹙起眉头,芷寒也随之惊醒,坐起身惊问:“出什么事了?”
云溪的眉头也紧蹙着,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季大人亲自来传的,现在还在外头候着。”
“长姐……”芷寒紧紧抓着我的胳膊,“长姐不能去……先去找陛下吧……”
我望了一望天色,轻轻一喟:“这个时辰,陛下正上朝呢。”说着攥了一攥她的手,循循道,“长姐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你接着睡就好。有事无事,一会儿晨省时自然就见着了。”
她的神色仍是慌张不已,我静静地注目于她须臾,她平静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长姐当心……”
我和缓一下,起身离榻。不愿再扰芷寒休息,到了侧间去更衣梳妆。林晋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站在我身后踟蹰不言。
我从镜中瞥了他一眼,沉静道:“打听到什么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林晋无声一叹,躬身道:“臣明白。问题便是什么也打听不到,长秋宫和御前那边嘴巴都严得很,只听说……听说今儿一大早,宫正司的人去了长秋宫。”
我眉心一跳:“陛下找婉然问话了?”
他摇头:“没听说……不过昨日都那么晚了,应是不会。”
缓缓松了口气,我又问他:“是宫正去的长秋宫?”
他回道:“不是,臣问了,宫正今日当值,随在御前。”他轻抬了一抬眼,“再者……于情于理,宫正插手不了这事……”
怡然自是不该插手,我也不希望她插手。这一遭事,一边是我、另一边是婉然,是她无可偏帮的事情,何必叫她为难……
怅然一叹。曾几何时,我们三人被宫人们调侃地称为“御前三然”。如今两然反目,余下一个被夹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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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一袭藕丝素云缎交领襦裙穿上,外着蓝云缎大袖衫,再撘白素绢帔帛。云溪为我绾成的朝月髻一丝不紊,配着各色珠翠。我对镜自视良久,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愈是出了大事,便愈是不能让旁人觉出心虚。
唯有心思稳下来,才有可能险中求胜。
踏出明玉殿,大长秋季靖泽向我一揖:“婕妤娘娘安,。”
“有劳大人一直候着。”我微笑款款地欠了欠身,“本宫自己去就是了,天干物燥,大人不如先进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未待他回话,方从容提步离去,话语在秋风中显得寒意涔涔:“摆驾长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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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步辇上阖眼歇息,什么也不愿去想。昨夜睡得太少了,眼下却最是需要神思清醒的时候,与其什么都不知道的瞎琢磨,倒不如先歇上一歇。
我踏进椒房殿,一阵暖意中瞧清了殿中的几人。皇后自是在的,琳仪夫人与静妃也在,顺贵嫔和良容华同样在殿中。看来这是齐召了各宫主位的架势,只是尚有人未到罢了。
我径直行上前去,全然不理会跪在一旁的婉然与宫正司的人,向皇后盈盈一福:“皇后娘娘万安。”
“宁婕妤。”皇后颌了颌首,“婕妤坐吧。”我欠一欠身去落座,听到琳仪夫人浅浅地一叹,吩咐说,“品秋,去给宁婕妤上盏安神的茶来。”
品秋很快备了茶送来,将宫女先前奉上的茶撤下。换盏间她手上一滑,登时惊然跪道:“婕妤娘娘恕罪……”
云溪和红药忙不迭地取出帕子为我擦拭着衣裙,面有不快又不好说琳仪夫人身边的人的不是。琳仪夫人原是与皇后小声交谈着,闻声回过头来,见状立显不悦,训斥品秋说:“亏得你还是月薇宫的掌事宫女,做事也这么毛手毛脚!”
“娘娘恕罪……”品秋死死低着头,我蹙了一蹙眉头,淡泊道:“茶水罢了,没事。夫人息怒。”
琳仪夫人压下几分怒意,挑了挑眉头:“服侍婕妤更衣去。”
“诺……”品秋一叩首。皇后淡淡道:“取本宫的衣服就是了。”
我起座一福:“谢娘娘。”
同品秋一道进了内室,宫娥取来干净的衣裙为我更衣,品秋垂首道:“这是皇后娘娘平日里的常服,婕妤娘娘暂且将就着……”
我瞧了瞧那几件衣服,虽是皇后的衣衫,但从颜色到花纹皆是嫔妃穿来也不逾越的,遂放松地一笑:“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哪儿来的‘将就’。”
品秋低低朝我一福身,转身吩咐旁的宫人:“有我和婕妤娘娘身边的人在就行了,都退下吧。”
几人一福,安静地退下。
果然是有事。我笑了一笑,向品秋道:“夫人可有什么吩咐么?”
品秋一壁为我更换着衣裙一壁垂眸低声道:“琳仪夫人说,不论是多严重的事,婕妤娘娘不认就是了,耗到陛下来。”
我听得一悚:“究竟什么事?”
她忖度着,问我道:“娘娘昨日可差人去过宫正司么?”
我茫然摇头:“没有。何事?”
“旁的奴婢就不便说了……”她垂眸,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