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控制不住自己,说不了话,只不住地颤抖着,一阵阵痉挛着。她眼睛睁得那么大,死死盯着侧殿的方向。
她是想再见一见永定。
当然,于情于理,不会有人为此带永定来的,她这个样子,若再吓坏了帝姬怎么办?
于是她就这样死了,直到断气都没能阖上眼睛。
可悲可叹,却不可怜。到底是她咎由自取。
“永定会好好孝顺姐姐的。”我凝神喃喃道。
顺贵嫔点点头:“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更无瞒得住的事情。我与顺贵嫔都克制着不去想,如若有朝一日永定得知韵昭媛是她的生母会如何,得知她是被我们算计而死的又会如何……
只能祈求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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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没有什么人去为韵昭媛上香,她的死被人们遗忘得格外的快。其实在我眼里,除却她将永定拱手相让一事以外,她实在算不得个恶毒的人。就如她所说的,纵使姜家与我有那样深的仇恨,她也从来不曾对我做过什么,我恨她,只是因为她是姜家人,宫里很多人亦如是。
“若有来世,不要再投生在这样的世家里了。”我仰望晴空怅然而叹,算是对她最后的祝福。
苏容华仍是不得圣宠,但在帝太后那边好歹也重新得脸起来。她向我来道过谢,又委婉地问我方家姐妹究竟想要如何。
我只能坦言告诉她我也不知道,自从韵昭媛死后,方家姐妹安静极了,悄无声息,就连其他新宫嫔也都是如此。且在我向宏晅抱怨过方家姐妹之后,一干新宫嫔里也没什么说得上得宠的了,不过这几日里,才人齐氏好像崭露了点头角,一连两晚受诏去了成舒殿。
“不会平静太久的,好看的小说:。”我这样告诉苏容华,“平静得愈久,后面的事情就会愈大,你小心防备着,别再大意了。”
实则我也不知后面会闹出怎样的事、多大的事,只觉这个冬天必定安生不得。装着这样的心事,心绪自是平静不了,常到了深夜也睡不着,就坐在廊下拥着手炉望月发愣。
“这么晚了,还不睡?”愣神间,就觉得一只手在我头上一搭,面前人影一恍,他在我面前坐下,“听婉然说最近朕只要不在,你就是这个样子?”
我横了婉然一眼,婉然薄怒道:“陛下就这么把奴婢卖了?”
宏晅淡笑着瞥过我面前正燃着的小炉:“天寒地冻的廊下温酒,你这过得真是惬意。”
我长长一叹:“惬意什么?喝点酒一会儿好睡觉。”
他哂道:“这惆怅的样子,心烦什么呢?”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摇头道:“讲不清楚,就是觉得新宫嫔这么多,必定纷争少不了,就越想越烦了。”
他轻一笑,兀自倒了被热酒,抿了一口皱起眉头:“你哪儿弄的这么烈的酒?你受得住?”
我挑挑眉:“臣妾说了是为了安眠。这酒是霍夫人送的,靳倾的东西,格外管用。”
何止是管用,每每暖上一壶,喝不过一两杯我就可以倒头熟睡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霍宁家喝一杯。”他晃着酒杯认真琢磨着,“有好酒不知道拿出来,将军忒不仗义。”
心知他是有意要逗我,我翻一翻眼睛道:“陛下可别……倒弄得跟臣妾把将军卖了似的。”
他放下酒杯,敛笑沉吟着,良久无话,我偏头问他:“陛下有心事?”
“没有。”他摇头轻松一笑,“就是突然觉得,跟你这么坐一坐挺好。”
我抿唇浅笑,不作声地执起酒壶起身,他问我:“干什么去?”
“再去暖壶酒啊。”我笑吟吟回看着他,“陛下那个酒量,这点哪儿够?”
“……”他沉了沉,“你别喝多了。”
我无所谓地摇头:“没事的,皇后娘娘说这两天身子不爽,免了两日的晨省昏定。”
“谁说这个了?”他挑眉间带着不快地道,“朕是怕你喝得不舒服。”
我轻然一笑,转身进了屋子。片刻工夫,拿着暖好的酒和两碟子点心出来:“那陛下喝着,臣妾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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