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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56.往事(1 / 3)

我更加疑惑,我与他不过见过几次,从未送过什么东西,又总不能是指那冬酿酒。

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我隔着帘子看不清是什么,未及发问,却见他上前一步伸手揭开了帘子。心底一惊迅速别过头去,生硬道:“将军,纵无旁人在,但这里到底还是皇宫。将军自重。”

他笑声不屑:“我得到这东西的时候你已在宫里了,可在乎了这么多规矩?”

我仍是没有回头,气氛冷凝一瞬,直至一块玉佩落在我眼前。

那是一块水头很好的白玉,白得无瑕可寻,精雕细琢成了平安莲花,上面系着一根红绳,被他的手指拎着落在我面前,毫无躲避地让我看清每一处雕纹。我只觉胸中一闷,继而周身漾起一阵道不清的悚意与寒凉。

我怔怔地望着那块玉佩,移不开眼睛,听到他清然一笑:“呵,看这个反应,还真是你的?”

确实是我的,我却没想到它还会再出现。当它离开我时,它寄托着我的一个梦;再出现,却不过是再次提醒我,那个梦,碎了。

我把这块平安莲花送出已时隔两年有余,那时大燕与靳倾的战事正紧,到了冬日,宫中下旨命宫女为边关将士缝制棉服。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每每有战事时几乎都会这么做。于是就有宫女将珠钗首饰缝在棉服中,再附信一封,一并送往边关,如若得此衣的将士发现衣中之物,待得班师回朝,就可交予宫中,寻得此女,赐婚成家。这样的“习俗”不知是何时成的形,但所谓“约定俗成”,日子久了,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对这样的佳话喜闻乐见1。

那年对我来说是个多么巧的契机,彼时我将近及笄之岁,宏晅第一次对我说,要找个合适的时候下旨为我脱籍,再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此我有了八年中最美的一个梦。

我想着,我会带着宫里赐下的嫁妆,穿着孔雀蓝的嫁衣2,随着迎亲的队伍进入夫家,在锦都的街头占尽一时的风光。

而我的夫君,他该是骑着高头大马,有着飒爽的英姿,仅那个身影便能让我相信,他能护我一辈子。

又正好碰上了缝制棉服的事,我想,征战四方保家卫国的英雄,就该是那样的人吧……

那时我想得多么好。

后来,平安莲花没有结果,但宏晅告诉我说,为我寻了个夫家,是刚征战归来的安夷将军。虽没有了那样的结缘,但他竟是位将军,比我想得还要好些。

可这样一桩婚事,终是以那一晚告终。在我日渐习惯身为宫嫔的日子后,这平安莲花却又出现了。

我平复心神,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是我的,又如何?”

“我说了,是来物归原主。”他拎了一拎那绳子,我会意地伸出手,他将玉佩搁在了我手心里,一笑,“想知道始末么?”

我手指轻抚着莲花上的花纹,感受着玉佩的温润,颤抖着默然道:“愿闻其详。”

“我看见这玉佩,又看了里面的信,觉得这一场征战真是值得,回了锦都加官进爵必免不了,还能得一位贤妻。”他一边在我面前随意地盘腿坐下,一边笑意微苦地说,“后来,我趁着回锦都禀军情,把那封信呈进宫里,本想也不过是六尚局去寻人。谁知不过一日之后,陛下特地为此召见,告诉我说他认得这姑娘,让我好好打一场胜仗回来,如是这姑娘答应,他就赐婚。”

他定定地看着我,笑说:“陛下还真是顾念你的意思。”

送出那封信时,我就多存了个心眼,所用的并非真名。我想着,如若得此信的人不值得我嫁,信呈回宫中,即便六尚局核对笔迹认为是我,我也可以死咬着不承认,又有宏晅袒护,他不会逼我嫁。宏晅见到那封信时大概也猜到了我这个心思,故而没有直接应下来,也没有让我见他。

“大军凯旋,我位晋征西将军,陛下却告诉我那姑娘到了许嫁的年纪,家里给定了亲事,已要嫁了。既是如此,我也只好作罢,何况我与那姑娘素未谋面,也算不得有什么遗憾。”他边是回忆着边是描述着,又是一笑,“后来我无意中听人说起,从前的御前尚仪晏氏临要嫁人了被陛下召幸,再细一打听原来就是要嫁我……”他摇了摇头,“就算是那时我也没觉得如何。”

我直听得目瞪口呆,滞了半晌才开了口,颤抖不已:“您就是……安夷将军?”

“是。”他一点头,睇着我,“你却不是言安。”

言安,曰安,晏。那就是我在那封信上所署的名字。

他不顾我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贺皇次子诞辰的那次宫宴,是我第一次见你,就让我觉得自己没用透了。”

我哑声苦笑:“为何?”

“我居然能够保家卫国却护不了未婚妻。”他眉头微挑,深有自嘲之意,“我在殿中,接受着众人贺我凯旋的话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阶之上本来该为我发妻的人成了别人的妾室。看着她与其他嫔妃周旋、因为身世受尽排挤,却不能以夫君的身份为她说一句话。”他抬起头,面有悲戚的狠意,“我甚至不敢让她现在的夫君知道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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