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雁苦心谋划了这一场,虽然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却也让她后怕不已。当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反省了许多自己的错漏忽略之处,直到半夜才睡着,结果次日便起得迟了,她急急忙忙地梳洗了出来,却见厅上只有江瑶玖在用早点,朱凤同席靖却不知去向。
杜鸿雁看到江瑶玖便想起昨日那一出,偏生屋里就剩下两个人,她颇感尴尬局促,正拿不定该用怎样的态度,江瑶玖却仿佛无事人一般,笑吟吟同她打招呼,道:“朱姐姐去接朱大侠夫妇,席少侠去见他师父,估计上午是回不来了。咱们吃完早餐,横竖无事,要不要去镇子里转转?”
江瑶玖如此态度,杜鸿雁顿时心中雪亮,明白自己昨天那一关算是过了,无论后来江瑶玖是否会帮助提携她,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不用提心吊胆了。
杜鸿雁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在江瑶玖身边坐了下来,她早发现,江瑶玖只是捧着茶在喝,面前的早点一点没动,但她自己可是实打实地肚子饿了……
待到中午时,朱凤陪同朱隽夫妇回来,而席靖也把他师父邹图领了来,朱隽已经年过半百,瞧着却还如三四十岁的人一般,须发皆黑,朱夫人是个三十余岁的美妇。江瑶玖曾听朱凤说她母亲性子火爆,但朱夫人瞧上去却十分温婉,总是含着笑容,遇事也都以丈夫的意见为主,一派贤妻良母风度。
席靖的师父邹图却是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身穿葛衫,满面红光,精神旺盛,斑白的须发都修得整整齐齐,这几人聚在一起。谈论的自然是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杜鸿雁在旁听了几句,发现这武林大会和她看过的小说中记载完全一样,每隔十年,举行一次,评出天地人三榜,各十人,能上榜之人,顿时便会声名鹊起,认为是当世俊杰,有许多风光好处。
人榜的要求。是三十岁以下,多半是年少成名,名师高徒世家公子之流;地榜则是三十到五十之间。这些人多半是一派掌门,名动一方的豪雄;天榜则不限制年纪,但是大多是武林名宿,前辈高人,否则也挣不到这个位置。这天地人三榜一出。基本上便囊括了四国武林最顶尖的一批人,若能在榜上占得一席之地,哪怕昨天还默默无闻,今天立刻就名满天下,财富美人,都能十分轻松到手。就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没资格争夺排名,也多半趋之若鹜,不但能结交些同道。若运气好得到高人指点,那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十年前,邹图名列地榜第四,三年前他修成先天真气,此次决定再来争一争天榜的位置。若能上榜最好,不能也就罢休;而朱隽二十年前已经名列天榜。也不打算再争斗。朱隽只是勉励女儿去尝试一番,又随口点评各国这几年新崭露头角的年轻俊才,这位前武林盟主神态不怒之威,极有风度,令江瑶玖不禁在心中感叹,虎父无犬女。
席靖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他那师父邹图却很是健谈,又颇风趣,丝毫没有架子,待朱隽夫妇入内休息后,他便扯着徒儿,还有三个女孩子,绘声绘色地聊起了几次武林大会上的轶事趣闻。这位武林前辈口才十分了得,平常一件小事,也给他说得妙趣横生,除了他徒弟席靖是司空见惯,几个女孩子都给逗得笑不拢口。江瑶玖暗想,这位邹老前辈做侠客实在是屈才了,这等讲故事的水准,应当去写小说才对!
次日一早,一行四人用过早饭,便向城外而去,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乃是一处山谷。其时,路上已经三三两两,有不少武林中人正在赶过去,低调一点的是自己两只脚走去,性急一点的便纵起轻功飞奔,又或者骑着马匹,奢华一些的武林豪客,十几辆华丽马车顺次排着,前呼后拥,宛如皇帝出巡的也有。
到了地点,但见谷中地势倒很开阔,进出的道路有好几条,也都颇为宽敞,中间平地上已经空出一大块,搭起了擂台来,旁边搭了许多芦棚,不少江湖人已经先到了,或一门一派占据一块地盘,或两三好友在一处,也有一个人独占一个芦棚,却无人说他。
才一入谷,江瑶玖便向朱凤低语道:“令尊令堂,还有邹老先生都是出名人物,必然见面许多应酬,你同席少侠自是随从。我同杜姑娘却打算各自走一走,看看热闹,待会再来寻你们。”
朱凤点头答应,又叮嘱道:“谷内人多口杂,江湖人多有脾气古怪的,阿九妹子千万要注意些,别伤到了自己。倘若有不好,报我父亲名号便是,千万别吃亏。”她一连说了两个“千万别”,江瑶玖含笑应了,倒是杜鸿雁暗自心想,这尊大神还可能吃亏?只有她心情不好开革别人的,岂有普通人能欺到仙道中人头上的道理?
江瑶玖同杜鸿雁随处闲走,忽然,杜鸿雁似乎看到了什么,下意识地身子一缩,江瑶玖敏锐地发现,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正看见慕容家大少爷慕容风,同叶清雪一道走来。
杜鸿雁不好意思地道:“有些失态了,不瞒江姑娘,那叶清雪在一本书中是主角,而我却是她的配角,虽然心中我和她一些关系也没有,但看到了心里总有些不大自在。”
江瑶玖盯着那两人看了几眼,却没理会杜鸿雁的话,只是摇头叹气道:“这慕容风做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