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虬的六品小官翰林编修,平常也没什么事,翰林院说着是传统社会中层次最高的士人群体,但只不过是负责充经筵日讲、掌进士朝考之事、论撰文史、稽查史书、录书、稽查官学功课以及考选、教习庶吉士等。翰林院无关政治高低,入翰林对于士人学子来说是一件很光荣的事。薛虬这个状元只不过是来翰林走一下过场,很快就会被皇上当成亲信培养,可谓是前途无量。
翰林院的众位官员一点也没有托大,对于薛虬是给足了面子。在梅寒之的一一简绍下,薛虬笑得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薛虬知道这笑脸对人在官场上是必须的,但千万不要相信这笑脸的背后就是善意,笑里藏刀的人多了去了。薛虬可不敢在官场上掉以轻心,尤其是在这封建王朝,动不动就株连九族,实在是不敢有所怠慢。
梅寒之笑着说道:“云啸,你这功夫可真轻松,每天只不过是整理一下史书。”
的确,薛虬负责的事很简单,就算是文武百官上早朝,皇上也只不过问四品以上官员话,也轮不到自己这个六品官员向皇上汇报工作。但薛虬却不能透出一丝开心,只能装作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哭笑道:“哪里就那么轻松?伯父。”
梅寒之笑了笑,“你做这样子,给谁看!我可告诉你,明天早朝可别迟了。”
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大臣们就要到达午门外等候。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五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官员中若有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听候处理。通常,皇帝驾临保和门或者保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机会与皇上对话,大臣向皇帝报告政务,皇上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薛虬整理着案桌上的书籍,说道:“这是自然。”
梅寒之也没有和薛虬多说,两人同是在翰林院做事以后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不必急于这一时,当然不包括薛虬被调离出翰林院。
薛虬仔细打量着房间周围的布置,真是古色古香,书架上摆满了竹简纸质之类的书籍,从历史典籍到九州地理,再有就是历年一些科举所著,真是样类齐全,看着就能感觉到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这里真不愧是文人学子所向往为之奋斗的地方。
“在看什么?”刘?n走了进来,看见薛虬翻看着一些书架上的一些书籍,笑着问道。
薛虬望了一眼刘?n,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并说道:“没什么,随便看看。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n跟薛虬的关系很是奇妙,明明两人见面的次数没有多少,但却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故友知己。刘?n走到薛虬身旁,也随意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翻看着,说道:“比不上你这个三元及第的状元,我那个就是一个闲职。”
薛虬白了刘?n一眼,说道:“说什么话,我不也是编修?”
刘?n随意地瞥了薛虬一眼,眼神有些奇怪,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放好书说道:“那你可看见有多少官员和我打交道?”
薛虬不知道刘?n心里的想法,拿着一本《九州志》很是感兴趣,走到案桌旁坐下准备细细品读,只问道:“你现在还住在槐花巷里?”
刘?n抛掉脑海里的一些想法,回道:“没有,上次赏赐的那些财物足够买下一座小宅,已经打算接母亲过来了。”
薛虬听后笑了笑,说道:“我也打算换一座宅子。现在母亲和妹妹都过来了,金陵的那些下人也来了不少,西偏街的宅子实在小了点。”
虽然知道薛虬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其它意思,但听着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刘?n望着薛虬,心里没来由地有一瞬间嫉妒起薛虬。只是一瞬间,刘?n就意识到自己失了本心,赶紧回过神,对薛虬急忙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地走出屋子。
看着刘?n匆忙的背影,薛虬笑着摇摇头,在薛虬心里刘?n一直都是一个温润君子,对什么事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的很开。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急忙的时候,真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失了往日的温和。
薛虬不再想了,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九州志》上,细细翻看起来。
在翰林院其实一般都没什么事,只有遇到科举考试以及皇宫里面一些重要的日子才会变得很忙。下了早朝,翰林院一般只每天轮着两个官员值日守着,万一有什么大事,也好有个人知道。
薛虬编修之责也很轻,每月只轮着初三和初四两天负责在翰林院当值,其他时辰都是相当自由的。
还没到寅时,薛虬就被绿莲唤醒,早早的洗漱,换了朝服,吃了些点心垫垫肚子,早朝的时间虽说不长,但也没准发生什么事,就给延迟。薛虬赶到保和殿外等着上早朝,不敢有什么殿前失仪的事,毕恭毕敬地跟着百官进殿,叩拜,接着就像是木头人站在保和内殿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就算是特别无聊,薛虬也不敢分心,万一有什么事,皇上叫到自己,那可不是好玩的,没准等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