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狐狸从雪狮府八米高的墙头跳了下去:“忘忘,亲眼看到总该死心了吧。如今你去求他撤去留在凤域负隅顽抗的兽窟三军,我就给你一个回来的机会。”。
他在墙下回转身,看着紧随翩然而下的青衣少女,眼里既有狐狸的淡漠,也有狐九天的多情,两种迥异的气质掺杂一起,让忘忧心中的警铃大作。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她再也回不去水域那混吃混喝的日子,再也做不回以刻薄掩饰爱慕的小侍女。
忘忧闷声拒绝:“雪唐不会听我的,事已至此,想必少主也看到了,我没有那样的分量。”。
听到熟悉的称呼,狐九天眼里的艳色猛然流转,他不胜缱绻地凑近忘忧,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一绺发丝,语气亲昵无比:“只要你去,便可以做到。”。
“我做不到!”都这个时候了,狐狸仍然心心念念着榨干自己最后一丝价值,忘忧霎时涌起一股不平的愠怒,她不客气地回视他。
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大胆的直视了,狐九天移开了目光:“我告诉过你,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雪唐于祭台救你,甘愿承担被凤王猜疑的危险,后来也携你一同入帝都,你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么?忘忘,你从来就没有去深思过这些原因么。”。
“不是所有人都像少主这般步步为营的。”。
两人在墙下絮语连绵,雪狮府内却半点觉察的动静都没有,忘忧的目光移向紧紧关闭的大门,苍白的眉眼在月光的映照下有种失魂落魄的脆弱之美。
她缓缓平息了怒气,声音轻飘恍惚:“但也不会什么都不想。毕竟离了少主,其他人很难让我生出安全感,那个时候就想得多了些。”。
狐九天挑起了眉。有些不习惯忘忧对自己说话的态度。
哪怕是生气也好,喜悦也好,她从不用这么随意的态度对自己,感觉倒像是陌生人。
到了这一刻,也不知是因为棋子废弃,还是因为本身的情感,内心突然隐隐生出几分重要东西抓不住的空落感。
“祭台大劫,何以恰巧遇见雪唐,想来也是少主的安排。如果雪唐不救我,恐怕那时的忘忧会真正死去吧。少主不留无用之人。何况是不思进取的一个小暗卫。”。
“木系天赋被封印,应当也是少主的手笔。牵制良将的美姬自然是活得越短越好,如果心太大跑得太远。就牵不住该牵的人了。只是算无遗策的您可能没想到,雪唐会撒手让我在七域闯荡,而我的木系天赋是大圆满……”。
“只是我始终不明白,雪唐与我素无交情,为何能倾力扶持我?”。
一口一个少主。其实还是在以十年前的身份问他,一如往昔的胆大妄为,觉察到这点执着,狐九天那点诡异的踏实感又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地抛出鱼饵:“多思无益,灵界实力决定一切,你若想知道因果。就帮我把事情办成了,如何?”。
忘忧沉默了一会儿。
她说:“好。”。
熟悉的执拗又回到少女的脸上,见她色厉内荏。露出袖袍的指尖仍然微微颤抖,狐九天突然就没了戏弄她的心情。
心意一动索性提前给了她一些福利:“雪唐如此待你,自然是因为欠你一条命,凤域时期你收养过一只宠物,应该还记得吧?”。
宠物?
忘忧想了想。初来灵界时确实是养过一只白猫的,还因为这宠物深陷死局。复活了一次,莫非那不老实的小家伙是…雪唐?
如此说来,雪唐在祭台下的异状也可以解释了,他甚至掏出一根干巴巴的草茎,当时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感情那是自己的“遗体”。
但这样一来,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雪唐是怎么理解的......
狐九天探究的眼神落在身上,忘忧连忙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原来十年前少主就开始布局了。”。
这笑容不用捏造,因为她真的感觉很无力。这十年狐狸步步为营,后两年于幕后操控自己,一直以为跳出水域就是自由的天,未曾想到差点就为他人作了嫁衣。
就是不知道狐九天是否也知道了自己可以再生的秘密?
狐九天继续道:“我曾逗留凤域,与青丘家族一同追踪雪唐,但是见它跃入你怀着,便没有再下手。说到底,他的命也是我放的,如今留着为我做些事又如何?”。
他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放掉雪家小儿,半是因为留有后用,半是因为那女子脸上不寻常的笑容,比起兢兢业业求活的卑微灵奴,她脸上的神采充斥着一种叫希望的东西,令自己破天荒地记住了她。
九尾狐做事,多数游戏人生,率性而为。
“你这样实力的灵奴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水域,我也不会顺手将你收下。说起来,忘忘你还欠我一条命,不然你就被那只假扮灵奴的绵羊灵给吃的渣也不剩了。”。
的确,后来在水域再次遇见了她,脸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