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观望帝都风向为辞官进行最后准备,在此期间突然接到了鹿容月的邀约。
白风鹦穿窗而入,乖巧的模样一如鹿容月给人的感觉,看着很是无害的它脖子一歪,松开嘴中衔着的漂亮小纸笺,而后扇着翅膀扑棱飞去。
点开后有光影在半空渐渐消散,只剩亲昵的声音回荡着经久不散:“忧忧,三日后鹿容族大宴群贵,我等你来.....等你来.....”。
这个她也听说了,三天后就是鹿容月的六十周岁,好多权贵都应邀在列,就连府外门口的席位都排的满满,所谓居高临下的“观望席”更是一票千金,到时候定盛况空前。
去?还是不去?
最后她将请柬收到储物的笼草中,托驿站信使送去礼品后决定就不过去了,依旧推行回七域的计划。
三天后是个大晴天,连街道都洒扫得格外干净。
一大早她就出了门,规规矩矩穿着从四品雨花官服,将誊写好的辞职折子递到了尚书台吏部办事官的手里。
然后,趁着全帝都在庆贺鹿容小少爷的时候,老老实实履行最后一天的职责。
一切如常,手底下的灵主小兵们规规矩矩地站着,见到自己多数仍然扬起腼腆的笑容,其中大部分都有了晋升迹象,看来距离换岗位奔小康的日子也不远了。
北门依旧高大威武,正门依旧形同虚设,虫域之门紧锁,凤域之门清冷,青丘之门光华连闪,代表今日帝都来了不少智者。
到了最后一个大门南门,她已经疲惫不堪了。夕阳西下,不远处是那鹿容族九幽台,红顶外面新刷了金漆,又鲜艳又显眼,是鹿中千为儿子生辰精心布置的。
她眯起眼睛默默看了一会儿,打道回府。
路上经过一辆雪松顶琉璃盖的香车,领车的巨兽看着有些眼熟,很像传说中的独角兽,当时青丘狐九天转赠牡菀心便是这一种奇兽——头生一角,通体雪白。只眷恋雅洁处子。
据说后来没有跟着牡菀心来帝都,难道这天底下还有第二头?
忘忧也就是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她心在七域。对帝都的人事便少了许多热切,冷不防一人一车身形交错之际,边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滑出一条绸带来。
忘忧刚刚察觉背后异动弹跳而起,整个人已经被捆住手脚呼啦一下扯进了车厢,而后帷帘落下。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忧忧。”。
这称呼,这声音......分明是鹿容月!
忘忧亲眼看着车门关闭,四肢更是绑得像个木乃伊,如今吃力地扭过头看到“绑架者”,确信真是他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就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火来:“成何体统。当街绑架朝廷命官,你疯了吗?”。
鹿容月笑了,指尖一点就如流水般收了绸带。殷勤备至地扶她坐到软垫上:“这才三百八十七天未见,你好大的官威。”。
他如今不扮可怜了,说话甚至带了点调侃的意思,忘忧一下子还转换不过来角色。
等她反应过来实际情况后,脸上就有些尴尬。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保护着的鹿容月了。如今的鹿容公子气度高华冰清玉洁,不是当年一同缩在草丛里面的胆小少年。也不是蛰伏后宫争宠夺爱的王后。
他是鹿容族未来的族长,屹立在这个世界顶端的掌权者之一。
忘忧调整了心态,平静下来。
她看着他,还是一样精致宛若神雕琢的眉眼,还是一样风流冠绝天下的楚楚韵味,他的目光是如此不染尘埃,昔日的哀愁仿佛成了一抹剪影,被潜藏在最深的心底,无人可触摸。
这个男人的外形得天独厚,而气质又如此完美,完美到让她觉得不真实。
信仰乃神造,难道在自己面前,也需要像神祗一样的膜拜?
因为她的注视忽而变得清醒犀利,鹿容月终究有些抵挡不住,他悄然收起刻意流露的引诱气息,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无奈:“忧忧。”。
“你还记得我是忘忧,用这种方法绑人,你还是我认识的小鹿吗?”。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凤王怎么样了,但话到口,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让她拐成了另一种责问。
鹿容月避而不答,他的手轻轻叩着杯沿,平凡的青瓷因此响起低调而清脆的声音,这个举动由他做起来真是赏心悦目,连空气里都氤氲着一股高雅不俗的味道。
良久,他低声道:“忧忧,我的生日宴你没来,我很不开心。”。
听到这句不开心的抱怨,忘忧反倒隐隐开心了起来。
比起凤王宫那时隐忍在心口难开的不开心,这句带埋怨意味的不开心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因为有着被满足的可能,因为有着不被怪罪的可能,这句不开心才会这么自然而然。
她笑了起来身体放松,不再刻意抵御小鹿的吸引力:“没什么不开心的,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我的到来,不然我一定去的。”。
看到这么开怀的笑颜,鹿容月愣怔了一下。
而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