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帝都的道路,一直为七域人所神往。在他们眼中,那层薄薄的光幕,似乎比深不见底的东荒峡谷还深,比轻舟难渡的水域死海还远。
它是那样的难以逾越,因为你一步踏入,可能见到的只是城村那头再寻常不过的夜景,也可能就莫名进了那朝思暮想的神圣净土。
帝都。
闭眼睁眼,便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天空一贫如洗,街道宽阔干净,路上行人车架无不精致华美……忘忧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其实跟七域的都城没什么差别,论起车水马龙的热闹,还逊色了一些。
她在打量四周,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女子也在打量她。
这个淡黄纱裙的女子身形娇弱,气息亲切,只站在那便隐隐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以至于她站在忘忧身边,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开明,我们走吧。”忘忧没有回头看来路,她的目光平静掠过身畔黄衣女子,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问道“请问去……”。
“你是灵王忘忧吧,”这女子打断忘忧的问询,微微笑着自我介绍,“我是菩老君座下三品女尉莺绦,奉命接你入殿听封。”。
原来是帝都的官儿。
忘忧不动声色地听着,脑子里还晕乎的很——有关什么老君什么几品她一点概念都没有,但话语人女卫深藏不漏,灵皇巅峰还有藏神天赋,让她下意识地不想露怯。
大抵乡巴佬进城就是这样的,乡土有乡土的好,去哪里也不能丢了乡土的脸。
“有劳。”她回以一笑,视线落回因兴奋而眼睛溜圆的开明,“这是我的老伙计了。带它进去大殿可以吗?”。
“自然可以。”这女尉态度温和,伸手一招,道“走吧,灵王已聚齐,我们去大殿。”。
一辆香车从天而降,四只青顶白鹤落羽化形,变成四个清秀的女子跪伏在地,三米高的车身处降下一座鲜花砌成的浮梯,朵朵绽放连到忘忧脚边。
车门自动打开,两只水晶翅的蝴蝶扑棱而出。其中一只飞往忘忧托住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走。
今天才知道,帝都的鲜花竟然是用来践踏的。忘忧扶着蝴蝶晶莹的翅膀。踩着芬芳娇美的花朵,一步一步上了香车,心中感慨不已:前世的惜花美人要是来到这里,恐怕得哭无数回。
一边走着她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路旁,那些稀稀落落来往的行人。都仿佛看不见这座突兀巨大的香车,更别提她们二人和开明了。
好大的气魄,要掩盖这么大范围的形迹,消耗的灵力不知几多。
香车启动,带起一阵香风。
出了这条道,才是帝都正经的主干道。
七头紫电喷云兽拉车。里面坐着的可能只是个酒楼掌柜;两条蛟龙驾雾开道,里面坐着的可能只是个世家纨绔子弟;真正非富即贵的车架,如虹似风。快得更不让人看不清是什么在开道。
路上随便挖一块石头丢到七域,都能被王族小心翼翼地当传家宝珍藏,打造成玉佩长剑均能换取城池。
而这种石头铺成的路又是那样宽,忘忧以灵王的目力看,也仅仅能从这一头看到马路那一头。
帝都便是帝都。刚刚那与七域无二的景象是在粉饰太平。
硬生生将各域入口的一片地打造成落后平凡的模样,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手笔。难道仅仅是想麻痹误入的七域人?其用意真让人捉摸不透。
忘忧摇摇头不去想这些问题,随意拿来桌上的清茶倒入口中:“莺绦女尉,跟你打听一个人,就是叫阿虫的灵王,他也来了这里?”。
莺绦微微思索了一番:“没有,十位灵王中唯独缺了这一位。”。
“哦......”忘忧说不清是该失望还是庆幸,“他没来,星帝应该不会怪罪吧?”。
“这不是我等能够揣度的。”莺绦蹙眉,“这叫阿虫的也太不识好歹了些,星帝何等身份,寻常人一辈子都不能得见,他竟敢公然缺席。”。
“素闻星帝宽和仁善,他若不计较,我们就应当配合他老人家,以他老人家的意志为最高行为准则。”。
“......星帝不会老,他是神。”莺绦很认真地看着忘忧。
“咳咳......别误会,我这是难以抑制仰慕之情,额......你藏神本领实乃少见,是不是已经看透了我的伪装?”忘忧一下子被茶水给呛住,拍着胸口顺气。
莺绦一愣,她挥挥手将环绕指尖的水晶蝶推开,:“确实,姑娘的神秀敛于骨,擅修魂力的灵皇都能窥得一二。”。
“这真是个麻烦。”忘忧嘀咕道,“莺女尉,可否大致跟我讲一下,我今天要见的是哪些人,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
……
忘忧踏上帝都的第一步,有个男子正站在望星阙观景。
鹿容家族九幽台、刑山镇魂塔、相思帝的望星阙并称帝都三高,建筑本身的高度和它所具备的意义组合在一起,形成世人仰望都不及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