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陆辰儿睁开眼,抬头,正对上李皓白侧身凝望过来的眸子,此刻,眼眸清澈明净,整个人精神抖擞,没有一丝睡中醒来的惺忪。
“你醒了。”李皓白声音清润,眼里流淌着丝丝笑意。
近在咫尺,陆辰儿明显一愣,唤了声二爷。
“别叫我二爷,你可以唤我名字,也可以唤我的表字淡之。”
陆辰儿嗯了一声,思绪渐渐回笼,昨晚上,俩人说了好些话……
“辰儿,我心里高兴得紧。”李皓白俯身紧紧抱住陆辰儿,头埋进陆辰儿的颈侧,不住地摩挲,欢悦地声音传入陆辰儿的耳中,“辰儿,一醒来,一睁眼便能看到你,心里着实欢喜。”
说到了这儿时,李皓白又微微抬起头,望着陆辰儿,眼睛犹如黑曜石一般,闪闪发亮,“辰儿,以后我们都这样好不?离去的事别再提了好不?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好不?一辈子好?
这样的话,这样的熟悉。
到底好不好,陆辰儿眼中闪过一片迷蒙。
陆辰儿想伸手推开李皓白,想坐起身来,只是李皓白却抱得愈发地的紧了,愈发地亲密起来,恨不得俩人容为一体,相挨相亲,带着无限留恋与痴缠,舍不得放开手。
耳畔低低回回的笑声,打从心底里满满地溢出,欢愉,再简单不过的欢愉,再单纯不过的欢愉,是实实在在的欢喜,是彻彻底底的欢喜,一切是这样的自然,能把人的心填得满满的。
到底好不好?
陆辰儿正要开口说话,忽然。李皓白放开她,侧过身向床榻外,掀起帐帘,唤了声来人,手捂着嘴,一脸难受,外间的丫头应了一声,翠翘和云锦走了进来,一瞧见李皓白的样子,翠翘忙端了盂盆进来递到李皓白跟前。哗啦一声,呕吐了一堆秽物,云锦忙地吩咐人打水进来。又走到对面的窗台边上,打开两扇窗,通风透气。
陆辰儿坐起身,在后面给他舒拍后背,似把整个胃都倒空了。李皓白才停歇。
接着,李皓白漱了几口水,身后垫着一个大迎枕,整个人仰靠在大迎枕上,白玉般的脸庞上出现了些许红晕,似费了大力气般。人有些虚脱无力。
屋子里丫头们清理着秽物,进进出出,一阵忙碌。
际辰儿瞧着李皓白微微阖着眼。不由问道:“是不是很难受?”说完,又道:“瞧你这样,应该是挺难受的,这么说,昨晚的醒酒汤没什么效果。”
李皓白听了这话。睁开眼,伸手轻轻搂住陆辰儿。“还算好,只是刚吐了的缘故,头还微微有些晕,比没喝醒酒汤好上许多,上回在青苹乡,那日早上醒来才真是难受。”
“要不,你喝点稀粥,等会儿再躺躺。”
李皓白笑了笑,“也好。”
“我要起来了。”
陆辰儿伸手拿开李皓白揽在她腰上的手,欲要起身,只是才要起来,李皓白不但没有放开,反而一用力,重新把陆辰儿揽入怀中,仰躺着的身子也微微侧了侧,两人相对而视,李皓白笑着咧开了嘴,“还早着,再陪我坐一会。”
屋子里燃着的苏合香,丝丝浸透到每一个角落,驱赶着浊气,还有丫头们进出来往在收拾着屋子,陆辰儿只觉得尴尬,“你别这样,我该起来了。”
李皓白犹疑了一下,把手伸到陆辰儿眼前,“要不你咬了一口。”
陆辰儿突然瞪大了眼睛,大抵是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才不和你一起疯癫,要咬你自己咬。”
伸手推开李皓白的手,李皓白淡淡地笑了笑,这么近的距离,陆辰儿才发现,他左边竟有个小小的酒窝,不仔细看,不是很明显。
片刻间,李皓白修长的手指抚上陆辰儿脸颊,很轻柔很轻柔,陆辰儿正想躲开,却听到李皓白的呢喃声,“去如春梦了无痕,我是怕,怕这又是一场梦,等我醒过来,又是一场空。”
话音一落,陆辰儿整个人一下子呆怔住了,许久,嘴唇一张一合,“皓……皓白,或许……或许,我们能重新来过。”
这一刻,陆辰儿连她自己都不能确定了,话已脱口而出了。
只瞧见李皓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乌黑的眼眸更明亮了几许,白晳的脸庞泛上了一层荧光,高兴是如此的明显,如此的透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好,我们重新来过。”
这一刻,兵败如山倒。
地动山摇不外乎如此。
没有顾忌,没有疑虑,李皓白紧紧把人抱入怀中,心口激荡起伏,直上九天城阙入云宵。
——*——*——
因前些天,陆辰儿去梅傲堂给柳氏请安,柳氏都避而不见,因而这天早上,李皓白让陆辰儿别去,说是中午的时候,俩人一起过去,正好可以陪着母亲一起用午膳。
晌午时分,柳氏望着李皓白和陆辰儿俩人离开的背影,略有所思,又抬头望向一边的慈妈妈,“依这么看来,如今俩人是和好了?”
“肯定是和好了,一大早翠翘姑娘递过来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