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李皓白没有再留下来,转身便回了书房,这让陆辰儿诧异不已,陆辰儿直觉,李皓白今天来正房是有话要说的。
怎么什么都没说,人就离开了。
而且,陆辰儿也有话要和李皓白说,如今考试已经完毕,他们之间的事,需要一起合计好好谈谈了,毕竟和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旦提出来,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要想着考虑,怎么把影响降至最低,要考虑,怎么让两边的家长都能够接受……
其实,当初就不该成这门亲。
现在仔细想想,一半是因为世俗,嫁人生子,世俗之礼,一半是因为程常棣,她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一心想着避开。
想到这,陆辰儿整个人一下子颓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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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瞧着罗绮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姑娘,夫人派人过来请姑娘去一趟梅傲堂。”
这个时候?
陆辰儿坐起身,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当午,地面上的投影一团一团的,没有丝毫拉长。
这个时候该是要歇午觉的时候。
陆辰儿满怀疑惑,“可知是什么?”
“奴婢听红玉姑娘说起,夫人请了位大夫给姑娘瞧身体,说是位妇科圣手。”罗绮话说到后面,声音低了许多。
陆辰儿一时苦笑不已,前几天去普渡寺许愿,今日又请大夫,只怕大半个月信下去是没得消停的,而且,这圣手还真多,京中一位,连宣城都能有一位。“知道了,你先去回红玉一声,就说我换身衣裳马上过去。”
罗绮应了一声,又忙地退了出去。
这边厢,云锦扶着陆辰儿起了榻下了地,“姑娘这一关要怎么过?京中的脉案还能作假,在这里,姑娘从哪里去找人?”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不由犹疑了一下,原是没想到作假的。只是如今京中的已作了假,若这边也作假,可信度便更高了。想及此,不由心动起来,握着云锦的手道:“你准备些金豆子,等会儿你先过去见见大夫。”
“姑娘?”云锦声音突然拨高的几许,满脸惊愕。只觉得脑门直冒汗,一瞧见云锦这模样,陆辰儿明白她已经听明白了,遂点了点头,“能不能一样,就靠你的了。”
云锦首先想到的是不能这么做。要劝住陆辰儿,可这几个月以来,陆辰儿似乎是铁了心一般。已听不进任何劝说的话,在京中她已经帮着瞒了,眼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到梅傲堂的时候,大夫还没来,陆辰儿在柳氏跟前行了礼。唤了声母亲。
柳氏示意陆辰儿坐下后,只听她道:“怕你要睡午觉。便提前让你过来,那大夫是房夫人给我介绍,是他娘亲那边推荐过来的,听说医术了得,这回机缘巧合打从宣城过,只在这停留一两天,因而才会安排得这么急,只让他给你诊诊脉,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柳氏说这话时,语气很温和,似在唠家常一般,但陆辰儿还是打从心底里反感,眼瞅着柳氏的嘴一张一合,恍惚间,让陆辰儿觉得坐在上首的人似换成了程陈氏一般,上一世的情景犹如重现。
一时间,无比厌恶,无比难受。
好一会儿,陆辰儿勉强笑了笑,“有劳母亲费心了。”
头微微低垂,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地面,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横竖是希望你和二郎好。”柳氏望向陆辰儿,语带温和,“你别太紧张,让大夫过来瞧瞧,和在寺里许愿一样,求的不过是安心,之前大夫都说你身体没问题,想来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的罢了。”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晃过一丝犹豫,她在京中的脉案想来娘亲是不会告诉婆婆的,她此刻要不要顺便提一提,若是云锦能卖通了大夫,等大夫诊了脉,结果会‘相得益彰’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滚了一下,片刻间,还是没有说出来,抬起头来,望着柳氏笑道:“媳妇听母亲的。”
为了不让柳氏接着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也为免她自己的情绪不小心失控,毕竟她的情绪一向外露,喜怒哀乐全在脸上,于是陆辰儿主动转移了话题,“母亲,怎么不见潜哥儿和泳哥儿,我听人说起,小孩子一般都不喜睡午觉的。”
“可不是。”一提起两个哥儿,柳氏的脸上的笑,瞬间变得慈蔼起来,“潜哥儿大了些还好,泳哥儿每日午觉必定要妈妈们千哄万哄才肯安静躺一会子,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又容易打瞌睡,后来,先生无法只得让他临字帖,这样才不会睡,幸而是孙子,这要是儿子,老爷必定要拿藤条抽人了,当年大郎和二郎可没少挨藤条,如今到了孙子这儿,老爷竟也舍不得了……”
柳氏一说起两个哥儿,就停不下来,陆辰儿在一旁时而附和一两句,就任柳氏说下去。
一时间,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会儿,已见婆子掀帘进来,说大夫来了。
红玉带着人在屋子里拉起了帷帘,陆辰儿坐到了帏帘后面,大夫进来的时候,陆辰儿透过帏帘隐约看清大夫的模样,陆辰儿登时吓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望向走近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