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那天,全台州城的人家都开始大扫除,秦府当然也不例外,因为早前如意已经彻底的打扫了一遍畅晓园,所以这天只需简单打扫一下便可,丫头、婆子们有序的做着各种活计,有手巧的媳妇子剪子各式喜庆的窗花,或是百福字,或是吉庆有鱼图,府门口,各院子都挂起了红红的灯笼,府里府外,一派祥和喜庆的模样。
腊月二十八这天,家里小姐们早早的被叫了起来,梳洗一番后,便各自挎着个小篮子,要亲自去折梅花枝,还要把采下的梅花风干放进荷包里,公子们则是要用桃仁和杏仁泡的水洗头发。在大雍,二十八这天是年轻人向往未来的日子。
腊月二十九这天,男子们要祭拜祖先,女子不能参加,秦黛心不以为然,难道男人自己可以传宗接代不成?
大年三十这天倒是和秦黛心以前知道的没有什么不同,大家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些吉祥话,给长辈们请安拜年。家里无论男女老少,接是披红挂绿,一派喜气的打扮,年纪还小的三少爷和五小姐都被打扮成了年画娃娃,让人稀罕的不行。
下人们辛苦了一年,在这天也会得到不少赏赐,无论是红包还是菜品,都比往常好一些。因此大家虽然忙碌,可是脸上都挂着喜庆和心满意足的表情。
窗外传过来阵阵的花炮声,孩子们已经还始按捺不住,一个个拿着烟火燃放起来。整个台州城喧嚣一片,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傍晚十分,大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姨娘们自然是不能参加的。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男女是要分席而坐的,只是秦家要丁不旺,历来都是坐在一起吃,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倒没有人去理会规矩这回事儿了。
吃过团圆饭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打牌,吃吃酒,晚上则是要吃“交子”,大家更是要聚在一起守岁,为的是祈求父母身体康健,全家和睦。子时一过,秦家的各位主子便三三两两回到各自的院子休息去了。
对于秦黛心来说,大雍的春节同以前相比,更加无趣,家人们各怀心思,脸上挂着的都是虚伪的笑,比无聊更让她觉得难受。
好在有一件喜事,过了年就离立春不远了,春天一到,她的搛钱大计就可以开始运行了,先修葺酒窖,再做一个蒸馏用的母子天锅,很快大雍独一无二的高度数烈酒就要横空出世了……
幻想充满希望的未来,总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秦黛心一兴奋,竟然连半点困乏的意思也没有,直到后半夜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秦黛心似乎听到了石子敲打屋顶的声音,她立即惊醒,下意识的想到了在小前庄里扔石子的那个老头,秦黛心穿好衣服,拿上黑美人,驾轻就熟的上了房顶。
秦黛心只觉得额头上的黑线更浓了,这老头大过年的跑她们家房顶上干什么?他不用跟家人在一起过年的吗?别说不是冲着她来的,打死她她都不信。
老头看着秦黛心,心道这是个挺机灵的小丫头,也不说话,依旧拿着一小坛子酒自顾的喝着。
秦黛心感官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老头对她并无恶意,相反好像还有几分欣赏她的意思,看这人言行举止,行这做派都带着贵气,似乎是大户出身,可看穿着又不像……
“女娃娃,你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慕容跋知道这丫头在猜想他的来历,也不点破。
秦黛心苦着一张脸,心想还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老头,您哪怕是世外高人,不屑与众人同样的,可人家还要过年不是?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大年初一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这话她只在心里暗想,却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讲,这老头那一手功夫,她可是见过的,得罪不起呀!
慕容跋就这样看着她苦着一张脸,明明很漂亮的五官竟然弄成了包子状,心里对她更加喜欢起来,这丫头虽然被养在深闺,却无半点娇气模样,倒有几分江湖女儿的气质,真是合了他的心意,他这一生,无儿无女,注定是个苦命的孤独人,如果能收这个女娃娃为徒,也算了了他的一件心事吧!
想到这儿,他便从怀中拿出一个乌黑的盒子来,看也不看的扔向秦黛心,待对方接住了,才道:“这东西给你了,你这孩子对了我老头子的心思,权当它是见面礼了吧!”
秦黛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里面装得是些不起眼的玩物,便收下了。
慕容跋见她没有婉拒那一套的虚礼,心里的喜欢又重了几分,叹道:“相识总是缘份,不如你拜我为师可好?”
秦黛心微讶,心道好大的一张馅饼!面上却看不出波澜,好似听闻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下换慕容跋惊讶了,这丫头才多大的岁数,竟然少年老成,透不出一点高兴的意思来!他就不相信她心里没激动,没起伏。这丫头也是见识过自己身手的,她本身就是个会武的,难道会不动心?
秦黛心不是不动心,只是有些傻眼了,一想到自己能拜个高人为师,也学他一手飞沙走石的功夫,心里就美得不行。她是特工出身,学得都是顶尖的刺杀技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