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爪山名副其实,远远望去如五根擎天石柱,平日里并没人往山上走。就算是山下的村子,也不过在山脚平缓处开几片地而已。
这天傍晚,正是炊烟袅袅之时,褚大正蹲在村口抽烟,等着自家婆娘来叫晚饭,就见一辆马车远远驶过来。
“嘿,今儿可真是出奇,得叫娃儿他娘也看看,这婆姨一辈子还没见过马车呢!”褚大一边嘟囔着,在鞋底儿上磕了磕烟袋,便一溜小跑跑回家中。
马车这才缓缓驶入褚家村中。
褚家村因已经算是地处山上,平时不要说马车,连外人都很少见。因此马车一进村,便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再加上褚大在家中一阵呼喊,便是原本已在家中吃晚饭的村民,也伸出头来凑热闹。
就见一个圆脸的男子赶着马车缓缓驶过,连人带马都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村民正议论着,就见那圆脸男子停下马车,对着离的最近的褚大叫道:“这位大哥,请问你知不知道晓梦山庄在哪?”
褚大见那圆脸男子身上虽满是尘土,但也看得出衣料精良,那句“不知道”便噎在了口中。但他又真的没听说过什么晓梦山庄,因此不由有些吱吱唔唔。
圆脸男子见褚大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便堆起了笑意,正欲摆出一副亲切的样子再问几句,就听身后有人高声问道:“你找晓梦山庄做什么?”
圆脸男子转过头,正看到一个黝黑的男子拎着一只羊走过来。
说是拎一点不为过,那羊颈子被那人抓在手中,四脚不住乱蹬,却无论如何也蹬不到那人。圆脸男子不由有些骇然,说道:“我一个朋友受了伤,叫我送她到石爪山的晓梦山庄。这位先生可知道那晓梦山庄的所在?
“朋友?”那拎着羊的男子正是周醉山了。
张晓不在的这段时间。林夕已是与卜卓换回了身体。今天林夕突然说想吃鸡,周醉山只得拎了羊到山下村子里来换。正巧听到有人打听晓梦山庄,不由留了个心眼,只继续问道:“你那朋友受了什么样的伤?我也略同一些医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帮你看看。”
圆脸男子皱了皱眉,道:“这可不大方便。那位姑娘伤在背上,我当时也是请了邻居大婶帮忙包扎的。”
周醉山听说受伤的是女子,登时有些急了,张晓可不就是女子?她一去就走了半个多月毫无音信。若不是云天德拦着,他早就冲到荣枯洞去看看情况了。
此刻心下一急,也不顾圆脸男子的阻拦。一掀马车的布帘便看了进去。
果见张晓正面如纸色的躺在马车中。
周醉山见状,也顾不得去换鸡了,拎着羊往车上一跳,便吩咐道:“你随我走。”
圆脸男子原本觉得他很是无礼,但见他此刻一副要指路的样子。只得无奈依言赶着马车向山上走去。
但行了一半,拉车的马便无论如何不肯再走了。
一是这马连着赶了十几天的路,早就有些疲倦了。二是眼前山路实在过于崎岖,马车不宜行走。
周醉山在车上听到车下圆脸男子的呼喝声,掀开车帘看了眼,皱眉问道:“怎么不走了?”
“路不好走……”圆脸男子嗫嚅道。
周醉山眉头皱的更紧了。适才他已经查看过张晓的背上。虽是包扎过了。但绷带依旧染成了红色,也不知伤势到底如何。
想着,也不耐烦坐马车了。将张晓打横抱起,对着圆脸男子说了句“带上羊”,便沿着小路飞奔而上。
圆脸男子尚不及反应,便不见了周醉山的身影。想就此离去,想到周醉山临走前那句凶巴巴的“带上羊”。再想到周醉山拎着羊随意走动的样子,便有些不敢了。再及忆起张晓临昏迷前虽对着自己说话。眼珠却四处乱转的样子,心底便一软。
但面对着马车却犯了难。
左思右想之下,把马车赶回山下,留了些碎银子寄存在一户村户家中,学着那人的样子想拎了羊就走。
一拎之下更是骇然,这只羊虽看起来不太大,怕不是有百余斤,真不知那人如何拎着走下山的。
最后还是寄存马车的那家人家看不过去,借了鞭子给他,又教了他如何赶羊。
圆脸男子汗颜道:“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才赶了羊沿着之前的路上山去了。
张晓被周醉山抱回山洞时,林夕犹自在叫着:“我的鸡呢?”然见到张晓,便不再出声,只略微探了探张晓额头,就转头对云天德说道:“治疗我不在行,还是你来吧。”
云天德对着林夕略点了点头,这才接过张晓摆在一边榻上,双手探出,一道青光便将张晓笼了起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张晓才悠悠转醒。见到众人围在自己面前,不由有些发愣。“干什么呢你们?”
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到周醉山身上,毕竟人是周醉山带回来的,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周醉山忙将在山下遇到一个圆脸男子赶着马车要送张晓去晓梦山庄的事说了一遍。说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