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祺在不知道如何作答的同时还有一丝怀疑:自己的事情满京城的人应该都知道,就看钱编修请自己一家人明明就是因为自己回府了,所以才相请自己一家人,以求与自己这个东家见个面儿,但却不是以洗尘的名义下得贴子,想来钱编修是知道自己的来历。那这个魏明为何好似一点也不知道?还是他另有所图呢?
贵祺虽然说不上特别聪明来,但他也不是傻子一个,这个魏明又做得如此明显,不引贵祺怀疑才对。
贵祺才勉强的笑了一笑,刚要说话,钱编修自一旁开始劝酒了:“大家不要只顾着说知,来,来,我们先一起吃一杯酒,日后大家都是朋友,常常聚聚也是快事一件啊。”
三人便举杯一起吃了杯中的酒,然后钱编修又混说了一通,把魏明的话就这样混了过去,贵祺也就没有再答魏明的话。
而钱编修其实一直在暗暗叫苦:这个魏兄是怎么会事儿?他可能不知道李兄的底细吧?怎么句句话非要往人心尖上捅刀子呢,真真是哪壶不开他偏要提哪壶啊。
魏明刚刚想开口对魏明说什么,钱编修急急抢先说道:“近日听闻书铺中出了一本好书,哪日有空我们三人一起去瞧如何?”
钱编修现在都不敢让魏明同贵祺说话了,天知道魏明下一句会问出什么更让贵祺难堪的话来,钱编修的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第一次请人家东家,不好就让人家在宴席上恼了拂袖而去吧?可是再让魏明问下去,真说不定贵祺会恼怒离席的。
贵祺还没有答话,魏明已经抚掌道:“当然好,如此雅事岂能少了我,我们三人约个日子一起去瞧瞧,现在找本好书真真是不容易啊。”
魏明这几句话倒是让钱编修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总问东家的事情,说什么也没有关系了。
贵祺随口附和了一句:“是啊,好书难找啊。”
魏明点头:“是啊,太难找了。咦?说到好书,我知道哪里有好书,而且数量还不少呢。”
这次是钱编修抢先问道:“哪里有好书?快说啊,你真真是急死人。”
魏明笑道:“钱兄还是一样爱书如命啊,而且这急性子依然没有变。好书嘛,我在二王爷府上看到不少珍本,如果钱兄想要看一看。或者抄写下来留存,我都可以为钱兄借了出来。王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在下的。”
钱编修闻言大喜,连连对着魏明拱手:“谢谢魏兄。谢谢魏兄。”一提到书,钱编修的脑中便没有了其它的想法,只是一心想着何时能看到那些只闻其名却无缘得见的书本。
魏明转头看向贵祺道:“李兄可有想看的书?我一齐带出来就是,虽然王爷宝贝着这些书,但只要钱兄和李兄在看得时候在意些。我想没有什么的。”
贵祺一笑摇头道:“谢谢魏兄美意,我府中也有几本书可看的,倒不用麻烦魏兄了。”二王爷府上的书,贵祺早就已经借过,也留存有抄本了,哪里还需要再看一次。
魏明大笑摇头说道:“李兄。在下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得罪之处莫怪莫怪。王爷府上的书岂能与我们手中的书相比,那里面可是有好些孤本、珍本书呢。我们是绝不可能在外面买得到的,李兄千万不可错过了机会。”
贵祺笑道:“魏兄所说我当然知道,不过我的确是不用了,谢谢魏兄的好意。”
魏明看着贵祺,满面的疑惑:“莫非李兄府上有什么珍本?连王爷府的珍本都看不到眼里了?可否取出来让我们兄弟一观。我们必会小心在意,必不会弄坏一点点的;我同钱兄都是爱书之人。李兄大可放心。”
钱编修听到贵祺可能有珍本,再说这些话听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他头点得如同啄米的小鸡一样:有书可看哪里能少了他的份儿?
贵祺摇头:“不是,不是,魏兄误会了,我哪里会有什么珍本?如果有的话,不用魏兄与钱兄说,当然会拿出来同大家一起观看,但在下的确是没有啊。”
魏明却不依不饶:“李兄不是要自珍吧?我们兄弟不能相借来看一看?”
贵祺再三说明自己府上没有什么珍本,可是不但魏明不相信,就连钱编修似乎也在怀疑他是不是私藏起了什么珍本,不想外借。
贵祺被逼不过,只好吐出实情:“我府上哪有什么珍本,不过是王爷府上的珍本我府上都已经有了抄本,所以在下这才辞了魏兄的好意。”
魏明再次假装十分的惊讶说道:“李兄居然早早就有了珍本的抄本?那李兄与王爷倒底是什么交情?想来交情非浅啊,不然哪能抄下那么多的珍本呢?只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王府中的人提起过李兄?”
钱编修听到贵祺家中有王爷府上的珍本手抄时也是极为惊讶,然后就是一阵狂喜:借王爷的原本当然极难,但借东家的手抄要容易得多啊。而且借王爷家的东西,哪有借东家的东西来得好呢?
当他听到魏明又问出令贵祺难堪的话时,钱编修才自狂喜中醒了过来:“李兄,李兄,我有一事儿相求。”说着钱编修自席间站起,对着贵祺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