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安、宝两位姨娘扶回了房里,贵祺过了好久才过来——他一直在原地发呆,还是总管有事儿找他,他才醒了过来。
贵祺进了屋挥手让安、宝两位姨娘出去了,他坐在椅子上也不说话,只是长吁短叹。
老太太躺在床上招手让贵祺坐在床边:“你也不必如此难过,儿女们就算随了郡主也不是坏事儿,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他们的生父,这样一来郡主同我们府就不会断得清楚干净。你好好想一想,孩子不搬回府中更对我们有利是不是?”
贵祺咬牙:“不要提这个贱人,她为儿女们求了封赏不就是为了折辱我吗?她既然已经请了圣旨和离,就是同儿子恩断义绝的意思,娘亲不明白吗?她就是在告诉我们,日后她同我们再无瓜葛,也不会再理会我们的事情。”
老太太想了想道:“就算郡主想同我们断个干净清楚,那也要看我们同意不同意是不是?有英儿雁儿在,是她想断个干净就能断个干净的?我们也一定不能让她断干净,还要指望着她许多事儿呢。能不能断干净全在看我们要怎么做了,对不对?”
贵祺哪里能听得进去,他一直摇头:“指望什么?儿子在天牢中她可曾管过我们府中一点儿事情?儿子还不是领了罪责才出得天牢?娘亲,那个女人是铁了心,我们又何必非要攀这个高枝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唉,郡主这里依娘亲说就是不能断个干净,不过你今日心情不好,我们改日再说这个事情吧。说到英儿雁儿的受封,虽然儿女们比你这个做父亲的爵位高出许多让人难堪,可是也不是坏事儿。他们都有如此高的爵位,日后成人还能不为了他们的脸面而为你求个爵位?而且没有老子拜儿子的。他们就是做了王爷,见了你也是要行礼如仪的,你有什么不满意?自哪方面来说都是我们占了便宜。”
贵祺道:“娘亲,您糊涂了吗?英儿雁儿随她住了,哪里还会记得有我这个父亲?上次雁儿就口出不孝之言,儿子也说与你听了。娘亲,你想想,再长此以往下去,那两个孩子还会视我为父吗?”
老太太想了想道:“就算孩子小的时候对你不甚敬重,日后渐长。成年后也就不会了。孝乃大道,他们不会行不孝之举的,不然日后何以为人、为官?你是他们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你有什么可担心?不过是要忍几年、过几年苦日子罢了。”
贵祺虽然生气但也无法可施,只能敷衍着老太太答应了几声,然后便告退来到安、宝两位姨娘的院子里,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这里。
安、宝两位姨娘正在为贵祺做衣衫,看他进来便迎了上来:“老爷回来了。”
贵祺只是点点头:“宝儿。你让人准备些酒菜上来,酒让他们多送些过来,我心里烦闷想喝几杯。你们摆好了酒菜自去忙你们的吧,不用侍候我。”
安、宝两位姨娘互相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就吩咐小丫头去传酒菜了。贵祺心情不好,安、宝两位姨娘一看都知道。她们也不好劝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劝什么。
圣旨宝、安两位姨娘自是听得清楚明白,也知道李府真得失了依仗。不过府中眼下的情形她们也是没有办法:她们原来不过就是两个丫头。这种事情她们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两位姨娘看贵祺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铁青,知道她们只要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被发作一通,反而什么也不说为好。两个人就在屋子里静静的立着,等酒菜上来。
酒菜摆好后,两位姨娘自是下去同丫头婆子们一起做针线。贵祺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酒这个东西,你高兴了多喝两杯倒真得是助兴。喝着也高兴开心;可是如果你心情不畅喝了它,那只能让你感觉更难受。贵祺就是如此,他喝了一壶下去后,就感觉全府的人没有一个对得起他,等他喝了两壶下去,他就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同他过不去。
于是贵祺越喝越烦闷,越喝越感觉生气,心情越差越想喝,最后喝得大醉拍着桌子骂起人来。
安、宝两位姨娘听到声响吓了一跳,过去一看原来是贵祺喝醉了。两个人有心要扶他去休息,不过看他的样子还真是吓人,便悄悄一商议决定暂时才不管他——等他喝得醉倒了再扶他去睡下好了。
自此,贵祺每日给母亲请完了安后便图谋一醉,只有醉了他才会感觉自己还是个人,还是原来那个前呼后应的李大侯爷。直到被老太太知道叫去骂了一顿,贵祺这才收敛了一些,每日不至于喝得醉倒在地上。
明秀和香姨娘在桨洗上也有些日子了,不过她们都没有做活计,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们身边的那个丫头或是婆子做了。她们日日相对无聊,便以对骂做消遣。
自圣旨到了李府后,明秀和香姨娘都铁了心留下来不再打算私逃:郡主的儿女都为侯了,就算李府现今日子不好过,可是也不会长久这样下去,只要再过得几年英儿雁儿长大了,李府便会东山再起——她们的想法同老太太差不多。
明秀和香姨娘的打算都是一样的:郡主已经不是嫡妻,贵祺现在还可以算作是无子,那么日后自己的儿子可是长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