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霖不知道前世的江光耀把矿场捐献给衙门了。。他比夏堇更加肯定,江光耀就是幕后之人,只不过假印章的事又让他觉得江世澈父子并没有狼狈为奸。另外,江世澈分明就在掩饰某些事情,他的目的是什么?为父亲遮掩罪行?另外,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父亲,凭什么与他协定,所有的事情就此画上句号?
想着这些,江世霖又糊涂了。除此之外,他必须与父亲好好谈一谈。这么多年了,难道他甘心,任由自己被兄弟控制?
夏堇见江世霖愁眉紧皱,情不自禁伸手抚平他的眉头,安慰道:“真相如何,我们一定会弄清楚的。”
“当然会弄清楚。”江世霖把她的手指攥在掌心,“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罢了。父亲虽然有很多缺点,在很多人眼中,他并不是好人,但是除了当年那件事,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说到这,江世霖戛然而止,放开夏堇的手指,在桌上一阵翻找。片刻,他喃喃:“果然,那件事是转折点。”
“什么转折?”
“账册是从父亲误会母亲开始的,也就是说,在江姚氏那件事之前,大伯父并没有插手矿场的管理……”
“你怀疑大伯父以那件事威胁父亲?”夏堇说着,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虽然这么推测看似很合理,但如果真是这样,这些账册怎么可能轻易到你手上?而且这些事只需问一问父亲,就能知道其中有什么内情……”
“我先去找父亲。”江世霖走了两步,又折回书桌前,“还是等我把所有账册都看完,再去找父亲深入地谈一谈,其他书友正在看:。”
“你觉得母亲知道这些内情吗?”
“我差点忘了,她和大伯母是亲姐妹。”江世霖慢慢坐回椅子上,似自言自语般喃喃:“她嫁给父亲。。也是在那件事之后。从父亲的言里言外可知,他对尤姨娘一直心存愧疚。父亲续娶的时候,尤姨娘已经怀了身孕。”
“母亲和大伯母的感情并不好。”夏堇提醒。
“还是等问过父亲再下判断也不迟。”江世霖叹息。
夏堇没有接话。她给江世霖泡了茶,便在书房陪着他。两人虽然只是各干各的,几乎没有说话,但是对方的存在都让他们觉得安心,似乎婚姻就是无言地陪伴对方。
第二天是冯氏回夏家的日子。夏堇和江世霖一早去了冯氏居住的小院。回夏家的路上,冯氏再次提及先前的话题,最终还是钱妈妈看夏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岔开了话题。
一行人抵达夏家的时候。夏知贤及王氏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们。他们面上欢迎冯氏,大半的目的是打探她的病情。夏堇不耐烦与他们做戏,冷言敷衍了他们几句。他们借故去见夏佥。很快便离开了夏家。
因冯氏依旧无法下床走动,只能由夏堇和江世霖带着夏明辉去给夏佥请安。夏佥对夏明辉的态度自是比不上他对夏冼的宠爱,之后又当着江世霖和夏堇的面,要求夏明辉好好照顾夏冼,甚至暗示。他想请先生至夏家,单独教授夏冼和夏明辉。
江世霖心知,夏佥不过是想借着夏明辉的名义,让他帮着寻找名师,“顺带”教授夏冼。他当场就对夏佥说,在夏明辉通过童子试之前。他会一直在江家的族学上学。至于夏冼,他不会干涉夏佥的决定。
事实上,自从知道牙行那一对兄妹的存在。夏堇是赞成夏明辉在家中上学的,这样他也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冯氏。她看得出,母亲很喜欢夏明辉。
回江家的马车上,夏堇问江世霖:“为什么一口拒绝祖父的建议?你不是不知道,夏家早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只要明辉有出息,遂了祖父的愿望便是。”
“听你的口气。好似知道明辉一定会中状元一般。”
“中不中状元倒是其次,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先生教育明辉,不要让他像二叔父、三叔父那样,目光短浅,全然罔顾礼义廉耻,眼中只有银子。”
江世霖轻笑,解释道:“其实我拒绝祖父,是为了明辉。他留在家里,能够接触的只有那么几个人,眼光难免变得狭隘,甚至连个玩伴都没有。他去学堂上课,虽然周围什么样的人都有,但那些都是同龄人,这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让他辨别谁是真心对自己的人,谁是值得交的朋友。”
夏堇很少见江世霖如此认真地说话,奇怪地看他。有钱人家一向都是请先生在自家单独教授功课,他和江世澈等人当年也并未曾去江家的族学上课。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说的你不赞同吗?”
“不是不赞同……”
“这就行了。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不可以拘禁在家里,至少得去书院。”
随着这句话,马车陷入了沉默。江世霖急忙转移话题说道:“上次你说族学有人蓄意接近明辉,今日我与他私下谈过,听起来并没什么特别。总之,祖父和岳母身边近期不要再添人了,明辉那边,我也会多加留心。我相信那对兄妹背后的人,不会让他们一直在陈家呆着,迟早会有下一步举动。”
夏堇敷衍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