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佥说,吕嬷嬷被夏知贤人赃并获,江世霖这才意识到,夏佥对血缘看得多重,对夏明辉过继给冯氏有多反感。。他轻笑,站起身说道:“既然祖父这么说,我无话可言。吕嬷嬷不过是个下人,木槿伤心一阵子,事情也就过去了。祖父可以放心,今日之后,我和木槿绝不会多管闲事。”
夏佥自然听出了江世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在他眼中,江世霖未及弱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就是他,三番两次威胁他,偏偏他必须依靠他,不能得罪他。
“祖父?”江世霖催促。
“你们应当知道,堇儿的父亲,二叔父都过世了……”
“我们知道,您只剩下三叔父一个儿子,我们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是在木槿心中,若世上只剩下岳母一个娘家人,我们定然会一心一意为岳母考虑,其他的事也就无暇顾及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夏佥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江世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木槿心地善良,从没有害人之心。对祖父来说,三叔父是您的儿子,因为血浓于水,他做了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但是对木槿来说,岳父是她的父亲。。为人子女,决不能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你!”夏佥被江世霖气得老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是承认……”
“祖父,我什么都没承认。”江世霖摇头,朝窗外望了望,“今日我走这一遭,纯粹是为了木槿。丁香和吕嬷嬷不过是两个下人,若祖父执意留下她们……”他耸了耸肩,“其实也无所谓。真的。”他再次笑了笑,“时辰不早了,请祖父给一个准话,我好回去转告木槿。”
夏佥的老脸由红转青。江世霖在告诉他,若是不让他带走丁香和吕嬷嬷,他就再也不管夏家的事。夏堇上次就说过,他可以帮冯氏自立门户,就当是夏家已经分家。一旦冯氏和夏明辉在涿州城立户,夏家必定再次沦为笑柄。
江世霖见夏佥已经意识到,夏家只能倚靠夏堇。他缓和了语气说道:“祖父,我和木槿一向尊重您。若是你想现在问吕嬷嬷几个问题,不如把她和三叔父一起叫过来问一问。横竖也就几句话的时间。”
“你们的三叔父已经躺下了。”夏佥哼哼。
“既是如此,不如请卫大夫过来诊治?他如今就在我家,是他医治好我和岳母,他的医术、医德如何,相信祖父也是认可的,好看的小说:。。”
闻言。夏佥的表情阴沉了几分。片刻,他冷声对江世霖说:“罢了,你想把她们带走,那就带走吧。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过你们应当明白,无论怎么样,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江世霖暗自摇头。夏佥依旧没有明白。夏知贤很可能不是“一家人”,而是夏家的毒瘤,又或者是别人手中的利刃。他看了他一眼。想着他终究是夏堇的祖父,遂说道:“既然祖父这么说,我便命人把她们送回去让木槿问话。至于我,也该前去探望三叔父才是。祖父刚刚说了,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关心。”
“你既然有事要忙,就不用麻烦了。我会告诉你们三叔父。就这么算了……”
“祖父,我和木槿绝不会让岳父枉死。”
“你们就一定要弄得家无宁日吗?”夏佥的声音高了几分。
江世霖平静地说:“祖父,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不希望以后家无宁日,才希望把以前的事情弄清楚。祖父,您是真的不想知道岳父过世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害怕知道真相?”
夏佥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忘记,夏堇曾对他说过,黄氏之所以能够活着,与夏知贤脱不了干系。可是这几天,夏知贤夫妻一直对他说,夏堇想要赶他们出府,给冯氏和夏明辉让路。另外,吕嬷嬷装神弄鬼吓唬他们也是事实……
想着这些,夏佥突然觉得害怕,又忍不住伤心。夏家早已支离破碎,骨肉相残。若夏知翰的死果真与夏知贤有关……他不愿继续往下想。
“祖父,您应该很清楚,木槿有时候虽然固执,但她从没有害人之心。若她真的忘了自己姓夏,此刻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夏佥沉默许久,无力地对江世霖说:“你三叔父的病,我会请大夫替他诊治的。”
江世霖见夏佥固执己见,心中虽然不满,但想着吕嬷嬷定然知道每一个细节,也就没有强求,只是提醒夏佥,夏知翰和夏知瑜都死得不明不白,至今没抓到真凶。不管夏知贤做过什么,他和夏堇只想知道真相,不希望夏知贤步上后尘。
江世霖这么一说,夏佥也意识到,吕嬷嬷仅仅是吓唬夏知贤,用的是夏知翰的遗物。“你岳父的事,你们有什么线索?”夏佥问得艰难。
“暂时只知道那天他冒雪出城,是为了黄氏。不过黄氏什么都不愿说,所以我和夏堇都想查清楚,当年是谁助黄氏离开。此人和岳父的死定然有莫大的关系。”
“行了,我知道了。”夏佥冲江世霖挥挥手,让他带着丁香和吕嬷嬷离开了。
江世霖离开后,夏佥一个人枯坐许久。他已经没了两个儿子,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