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九月装作不知,继续前行,如今近百人在她家帮忙办酒席,‘文王’的道行也不如她,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玩阴招,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况且,梁九月在前天晚上就将那红色兜肚穿在身上了,虽然在穿上之后,她很想脱下来,因为这东西单拿着好看是好看,但穿在她身上的效果不怎么好。
本来就小的某部位,被这整块兜肚一盖,直接断绝了余韵…让她的身板更显‘硬朗’,若是她将面容稍加修饰,即便是穿个单衣出门,假扮个男孩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个后果让梁九月很是懊恼,可没办法,如今有只被师父封印了二十年的阴魂,可能要冲破掣肘,获得自由,重返阳间,这红兜肚的功效能抵挡铁甲尸的全力一击,相当于是一辆轻型轿车开足了马力的一次撞击,她等于是多了一条性命。
尽管这阴魂的攻击多半直对灵魂,与铁甲尸的物理创伤不同,但难保它不动用念力用山石进行物理攻击。
想到红兜肚的防御力,梁九月再瞥了一眼躲在她身后的‘文王’,轻摇了摇头。
她一边走,一边理着思路,把‘文王’跟在后面的事,暂且放在了一边。
阴魂的强大,她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以她的全力,是不足以对付的,当年他师父用五道符箓将其镇住了二十年,符箓的效力随着时间的变长而递减,加上那困住阴魂的坛子只不过是个农家腌制咸菜酸萝卜的瓦坛子,没有了符箓的加持,这等瓦罐即便是在普通阴魂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那五道了符箓叫天帝尊星劝恶神符,起码要道境三品以上的实力才能够随便画出来。所以,重新将其封印,是不可能的。
师父的衣冠冢里,也没留下什么破解之策,他留下的东西里,她虽没看全,但那红兜肚上留下的话语,字里行间,都没有透露哪怕半句关于阴魂的事情,只是在结尾的地方。说了一句吉时已到…
这句话,梁九月觉得应该是师父当初觉得埋葬衣冠冢的吉时已到,与这阴魂无关。否则,前面写那么多字,应该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想必,以师父的道行,这阴魂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
所以。去衣冠冢找破解之法,也行不通。
至于找到那坛子,趁着阴魂还没出来,用一些辟邪圣物,如女人的天葵血,黑狗血之类的浸泡坛子。也是行不通的。
这阴魂虽被封印,但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符箓的效力终归有时间限制。万一在取坛子的时候,那阴魂刚好挣脱符箓的掣肘,取坛之人,也不要想活命了。
这个办法要想执行,也要有充足的准备。否则,纯粹是在找死。
几乎能想到的办法都否决了。那么就唯有靠自己了,梁九月背着手,走得很慢,安魂曲的鼓点和歌调,让她有些烦躁的心思,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抬头扫了一眼大厅,冰棺前站了一排人在那上香,母亲的哭声已经嘶哑,她没有去拉,也没有去劝,让她嚎啕大哭,宣泄着失去父亲的伤痛。
蒲公英是个朴实的农民,即便是自己的父亲去世,在跟女儿说话的时候,也是本着自己的真实感情,在她看来,去世的,不单单是对梁九月疼爱至极的姥爷,也是她的爸爸。
梁九月听着她嘶哑的嚎啕,想到她见到自己说,妈妈没有爸爸了,梁九月就满心悲戚,她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没经历过这种亲人的生离死别,但相依为命的师父一直杳无音讯,伤心起来,她觉得和她和此刻的蒲公英很像。
可梁九月不能像蒲公英一样肆无忌惮的宣泄,她是茅山道士,天底下有着太多的冤魂和阴煞,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既已入道门,便要肩负着自己的职业使命…
硬朗,坚强…
咬了咬牙,梁九月将头扭向一边,不再去看蒲公英,她强行将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子里挤了出去,又开始思考怎么对付妃子笑村这只阴魂。
它物理攻击的话,梁九月倒还是不怕,现在她身上穿着一件可以抵挡铁甲尸全力一击的红兜肚,若是直接灵魂攻击,她的道行还不够,五成以上挡不住。
想了半天,她觉得自己应该在一会姥爷入土后,就到镇里去一趟,买一些材料,她要炼制加强版的‘凝神静气符”。
不过加强版的‘凝神静气符’并不是这么好炼制的,上次叶凯旋母亲的事,她就消耗了一张,当时她也是运气好才炼制出了一张,本以为李晴母子这等母子阴煞算是厉害的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更凶残的。
这阴魂生前胆小,死后却是戾气极重,想来其命格一定十分独特,生前十分不得志,再联合根婆所说的情况,她已有几分把握可以确定,梁六的影子一事也和这阴魂有关,
影子可看成是魂魄,梁六的命格属离火之旺,要在阴历与阳历生辰与出生时生辰重合之日,才会开始抬头,一飞冲天,需要吸取这等命格来增强修为的阴魂,八成是终生福薄之命,这命格的注解是:此命推来福禄无,门庭困苦总难荣,六亲骨肉皆无靠,流浪他乡作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