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这么巧,自己阔别一年,刚刚维和回来就要收一份连环杀人的“大礼”么?安长埔接到消息之后,心里头觉得沉甸甸的,虽然说身为重案组的一份子,经手必大案,大案必悬案,关于连环杀人的案子也经受过许多次,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之前,心里也有些吃不准。
而秦若男,虽然同样身为刑警,过去却并没有专门从事过凶杀案的调查工作,之前发现了半具男尸对于她而言,已经算是第一次处理这一类的工作,现在一听说又发现了半具女尸,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两个人出发去现场的时候,秦若男破例的没有像之前的几天那样抢着充当司机的角色,而是闷闷的走在安长埔身后,一声不响的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让好不容易适应了她负责开车这件事的安长埔又别扭了一下。
这一次发现尸体的地段在江的下游位置,距离前几天发现男性下半身尸体的位置较远,江堤附近没有适合汽车行驶的路,即便有,两个地点之间开车也要二十分钟左右,安长埔开着车从市区绕过去,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时间。
在这四十分钟里,秦若男就一直抿着嘴,皱着眉,绞着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安长埔不止一次从后视镜里偷偷的看她,秦若男对此丝毫没有察觉。
这姑娘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排斥让安长埔郁闷了好几天,不过现在看她这副表情,不用问也知道,她和自己刚到重案组那会儿一样,一想到要面对严重的连环杀人案,心里的压力就好像整座山都压下来一样。
“没事的,再狡猾的犯罪人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顺藤摸瓜的抓到真凶的!”安长埔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应该表现的更有风度,更包容一些,不管这姑娘的性格有多奇怪,至少他不应该和她一般见识,“我第一次参与查案的时候也很紧张,但是后来发现,紧张才是最好的状态,越是紧张,遇到问题的时候反而头脑特别清晰,能够分析的更细致。”
秦若男回过神来,听安长埔对她说了这些,勉强咧了咧嘴,对他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安慰。”
接到报案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早就被打捞出来,尽管是秋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太阳**辣的那么一晒,空气里的温度也跟着升高,俨然好像是夏天的尾巴,接近江水的岸边淤泥被太阳光晒得散发出阵阵腐臭,安长埔和秦若男踩着不大稳当的碎石沿着江堤走下来,现场已经结束了拍照取证的环节,赵法医也几乎检查完了编织袋里的尸体。
“看样子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的所为。”赵法医见两个人来了,对他们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伸手扯开地上编织袋的封口,以便他们能够更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况,“这一次凶手倒是学聪明了,在袋子里装了大半块儿砖头!”
说着,他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个残缺不全的砖头,这块砖表面通红,心儿里却是青黑色的,从拿出的动作可以判断得出,那大板块砖头的分量应该不轻,赵法医拿在手里掂了掂,交给安长埔,安长埔连忙接过来放进一个比较大的证物袋里。
安长埔和秦若男伸头向袋子里面看,刚一凑近,就被袋子里面散出来的呛鼻腐臭熏得连忙屏住呼吸。
“怎么这么大的臭气?是在水里泡了很久了么?”安长埔掩住口鼻,皱着眉头询问赵法医。
赵法医摇摇头:“我刚打开袋子闻到这股臭味的时候也这么以为的,结果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半截儿女尸应该死了有好多天了,原本就已经有些腐烂的迹象,被抛进水里之后经江水这么一泡,就加剧了腐烂程度而已。”
安长埔强忍着臭味,凑近了看看,随即便发现,这半截儿女性尸体,就只是上半身而已,肩膀上面光秃秃的。
“头不见了?”他诧异道。
“是啊,这回可不好弄,之前那个男人的身份都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冒出这么半截儿无头女尸!”赵法医毕竟老道,对这种程度的腐臭耐受能力比安长埔和秦若男好很多,只带着薄薄的口罩,没有因为臭气而受多大影响。
相比之下,站在安长埔身后的秦若男就差得远了。她也和安长埔一样,用手遮住口鼻,脸色发青,额头上已经出了汗,身子还时不时向前微弓一下,手也随之把嘴巴捂得更死。
“你没事吧?”安长埔直到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声被极力压抑着的干呕声,转过身一看秦若男脸上的表情,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头,见秦若男身子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腿一软摔倒在地一样,连忙站起来想要去扶她。
谁曾想到,他的手快要碰到秦若男的时候,她竟然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你不用管我,我没事。”她白着一张脸对安长埔说。
这样明显的躲闪,让一旁的赵法医也愣住了,疑惑的看看安长埔,再看看秦若男,搞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安长埔的心里有一种被侮辱了的不悦,他皱了皱眉头,考虑到还有正事要办,倒也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