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几个月,蓝太后都会邀请皇帝、御亲王与众多妃嫔齐聚百花园,或献歌进舞,或吟诗作画,一方面为了和解那些宫妃之间的沟心斗角,另一方面也希望通过这些佳人的才艺能让皇上觅得心仪的女子。各宫嫔妃为了百花会无不绞尽脑汁,都想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
“主子,明日便是百花会了,皇上派人做了几套华服送过来了。主子不如先试试,看看明日的装扮?”大厅正中,四名丫环手捧白玉盘,站成一列。
夏晴雨淡淡扫了一眼,挥了挥手:“不用了。这些都留着送人吧。你给我找一身素雅的服饰就可以了。”她从不喜欢在衣服上下功夫,以前每天都是制服裹身,除非有特殊任务需要扮装的时候,她才会打扮的像个真正的女人。可是翠儿却不依不挠:“主子,您平日里就穿的太过朴实,以致那些婕妤、才子们都看不起您,甚至连那些丫环们都对您不恭不敬。现在,您已经侍过寝了,且那么受皇上宠爱,您应该打扮的贵气些,去挫挫那些嫔妃们的锐气。”
看到翠儿喋喋不休的为自己抱不平,夏晴雨呵呵一笑道:“翠儿,你可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我若是把皇上的宠爱挂在身上,你说那些女人们会不会拿脏水泼我?拿石头砸我?我穿的简单一点,那个不叫胆小怕事,叫低调,你懂不?”翠儿张着小嘴,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她弱小的心灵着实反不太好反应。她知道主子很多事儿失去记忆了(这当然是周德海奉命耳提面命的),但明显主子变的太聪明、太有文采了,净说一些听不太明白的话、做不太懂的事。显然,这就是主子与奴才的区别。
次日,百花园内清乐飘飘。
夏晴雨在翠儿的百般央求下,除了一身淡丽的素装,头上只插一只蝴蝶玉簪,脸上脂粉未施,唇上只轻点朱红,清新脱俗,怡然淡雅。
走过几条幽静的石径,穿过一片莲花池,便见一片沁腑的芳香和悠扬的乐声。夏晴雨细细的打量着园中的布置。诺大的园子正中间是一座华丽的楼阁,一条笔直的鹅卵石路延伸到园外花林。楼阁左右摆例着一排金香软座,正对面摆放三把蚕丝裹边的檀木雕椅。燕语莺歌,一片妖娆。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高亢的呼喝,左右纷纷避开。耶律齐头戴紫金祥云冠,身着盘龙绵丝黄袍,威武凛然的入座楼阁正中间雕椅上,好不俊逸。太后与皇后左右随坐。在翠儿的提示下,夏晴雨随众人齐齐曲躬行礼。礼毕,便远远的找了张椅子坐下。
“今日,仍耶律皇族聚此相会,众位无须诸多礼节,尽兴便罢。”洪亮具有磁性的男性嗓音柔和中不失威严。夏晴雨抬眼巡声望去,正与耶律齐的双目对个正着,四目相缠,夏晴雨不由得赧红了双颊,仓惶的低下头去。
“皇上,在座的诸位嫔妃中,有几位是近期侍寝的才子与贵人,皇上何不趁此良机好好进行封赏呢?”太后慈爱的双眼笑眯眯的四下巡视,远远的瞅见夏晴雨后,眼角的纹线拉得更长了。
“是呀,皇上。近期有三位妹妹临幸侍寝,兰才人、邓贵人分别受领了封号。只玉贵人虽初次侍寝,却早有封号。皇上是否另有打算?”皇后柔情蜜意的一番话,几十双眼睛望向夏晴雨。
夏晴雨没想到还没想到开场便招来这众多白眼,索性低头无语。
“皇后所言有理。玉贵人已有贵人之封,便不再另行加封了。朕另赐一名号,赐“晴贵人”,太后、皇后意下如何?”耶律齐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形色,只双目间有意无意的飘向别处。太后含笑点头直赞好,皇后也便微微点头称是。
夏晴雨心惊肉跳的坐在那里却不知如何是好。“怎么?晴贵人不喜欢这个赐号吗?不谢恩吗?”耶律齐呷了一口茶,眉眼微挑着。
“臣……臣妾,谢皇上恩赐,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一个紧张,险些滑倒在地。亏得翠儿扶着一同跪下。
“切!瞧那出息,不过一个名号,就吓成这样,哼!”旁边一个细小的声音不屑的从鼻腔里哼出来。一个年约二十、长相清秀的女子优雅的摇着羽扇,薄薄的朱唇写满鄙夷。
夏晴雨并不理会,起身坐下。满脑子回味着刚才耶律齐的赐号,晴贵人,晴贵人,这分明是用了她的名来作赐号。在他眼里,她已经完完全全是夏晴雨的身份了,不再是蓝玉儿的替身。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纠缠的情节。
“皇上,臣妾近日编了一曲歌舞,特为今日呈献给皇上,还请皇上赐赞。”不待圣驾开口,唤名兰才人的女子,妖妖娆娆的走了出来。水袖一挥,清扬的音乐响起,四名婢女莲步轻移环住她。流云逝水,辗转风情无限;身姿婀娜,水云漫天飞舞。见那高座上的龙颜,一杯美酒停留在唇边;身体微微前侧,斜靠在座椅上;清澈的双眸似笑非笑,有情还似无义。一曲终毕,掌声一片。看到耶律齐赞许的神色,夏晴雨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异常繁闷。
“兰才人果然武技超群!此舞似行云流水,美妙绝伦啊。来人,有赏!”兰才人神采飞扬的谢过圣驾,接过一盘赏赐的珍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