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比出三根手指,这旁之人不免疑惑道:“此去西北之境少说也得二十日,就算换了快马也需半月,单是一个来回便去了三分之一又何来充足的时日,学习此项……。”
赶紧将口中的干点丢下,摆手打断道:“慢着,谁与你说只去三月时日。我姑丈可是明说了,一去便是三年之久,不过一年学成后便是去了那个候补的名头,直接授官七品,余下两载便将他留在西北临近沙漠边缘之地,为一任县衙主管!”
“真有这好事?”另一旁的书生显然是有了意动。
忙不迭猛得抬头接了一句,此刻脸上再不见方才的忧虑之色,复而又再追问道:“你姑丈可提了,还有别的甄选条件?”
“这倒是不曾听说,只是……难不成晨余兄真有意去到那不毛之地受苦,饶是这半任七品之职要来又有何用,倒不如去到那繁华地界内,再补个八品的主簿岂不好些?”
却听得那旁之人,摇头轻叹道:“我家中虽称得富足,可到底是先母早亡,又被后母所出的两个弟弟越过了一头,亏得如今还有祖母在堂,才不至于落得……只看三年前我胞姐出嫁的情形,便可想而知的了,哪敢多言其它,其他书友正在看:。”
对面两人也是随之一叹,继而又听此人苦笑接言道:“倒不如早些拼出个名头来,也叫那母子几个忌惮一二,才好!”将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倾泻而下,反倒轻松了许多,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原本这来年大比也是多半无望,我求候补个八品的官身便好,少不得让人再不敢小视,如今有了这等良机。又怎好轻易罢手让人?”
听出他心意已定,这旁两人皆是连连颔首赞同道:“晨余兄此举可行,家中有些根底的只怕不会同你争上一争,但那些本就是寒门出身的学子,怕是说不准!”
此人闻言也是缓缓点头,自家若不是有这难言之隐,又哪里受得这份辛苦,只恐避之不及才对。只是想要保住自己那份产业,必得先受得三年西北风沙之苦,仔细想来也算不得太过。
“想那传闻中的甘霖栽树人也并非农户出身。我只比他多念了几年书而言,到底也算不得娇贵二字。”见这旁二人也随之颔首,忙又向那吃茶之人拱了拱手:“到时还需请托你家姑丈说道一二。”
话音刚落。另一人也忙拱手凑近那吃茶之人帮着请托道:“正是这般一说,到底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再则晨余兄家中之事原先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罢了,索性晚间寻家酒楼。小弟做东权当先给了谢礼了,如何?”
歇过了晌午,继而又复返了午间用膳的那家而去,此番倒是不等门前的伙计相迎,便直接招呼了那伙计带了几人楼上雅座。
一顿饭是吃得满意,而更为令几人啧啧称奇的。却是由那伙计口中获悉之事。原本此行特意选定了同一家酒楼,正是为得多多打听午间时分,偶遇那商队可曾透露有关甘霖那片的情形。
倒不是打听到与朝中传闻互有出入的异状。而是一门心思开垦那片沙地之人的身份很是特别,竟然与京中户部侍郎府上有亲!
“说来也是不奇,户部右侍郎姓卢,而甘霖那位也是……看来不但是同姓,而且还是同宗本家。原先只传是出身不差。却不料居然还与这位大人连着宗。”若此刻获悉在他们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却是父子关系,又该如何作想?
只怕那其余两人也动了西北之行的心思。也是未尝可知的。至少往后能与户部侍郎大家撤上干系,这三年的风沙之苦已不算什么。想他们几人之中,也仅此一人在朝中还有那么位表姑丈可得依靠,其余两家不过是富裕人家罢了,哪里去寻这等好机会。
“我看必是此番得了万岁的赞许,才认下了这么个远亲。你们可知这卢府虽称不上十分显赫,却也是世代官宦之家,又以纯臣自居故而更不是一般官家能比。再别提,卢大人任职户部已有多年,其府上更在前次科举中出了位翰林,更是……。”
听后更觉甘霖那卢姓之人,不过是因此番之事才有幸与侍郎大人连了宗,根本不值一提。只是那人既非农户出身,也非普通民户,而是与他们一般,俱是自幼被先生悉心教导的读书人。
由此三人更是推断那甘霖的卢书生,必是家境不济才会去到西北沙漠边缘,异想天开试着开垦沙地,栽种树木以求得土地几顷。却不曾想真有此打算,何必舍近求远去到那偏僻地界,选一方离家近些的荒地开垦岂不更省时省力?
就在这三人猜度连连之际,同住一家客栈的廖家商队中,也已得了确实的消息。摆手唤退了客栈前来送热茶水的小厮,才使了眼色让来人回禀他兄弟二人。
“那卢侍郎家中的确有二爷不在京里住着,听说是往乡间养病有好些时日了,只是他家别院实在有些偏远,与我们这一路又不同路着实没法验明,那甘霖的卢东家与这府上的二爷就是同一人,。”
那报信之人才要转身退出,忙又补了一句道:“只有一桩,倒是与甘霖的卢东家像极了,就是卢府上的二爷膝下也仅有一位女公子也是这般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