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屋里去。
小心闭实了门扇,还不忘推了推一旁的小窗,这才降了再降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嗓门。忙不迭压着声音追问起来:“今日店里真来这么一位豪气的主顾,还是一出手就给了你这许多打赏?”
“娘也是不信,明日与儿子去到掌柜面前,问上一问就是。”
“我哪里是信不过自家儿子,只是这头一回来光顾的主,怎么就这般大方,可别是……。”本欲提一提自己心中所想,却不敢照直吐露连忙又压回了嗓子眼里。
仔细看了又看,拿过右手来,还不忘上下掂了掂分量:“你别说这还真实打实的银锞子,可这才买了二十两不到的物件,怎么出手打赏小伙计,就直接给了这么些个?”
“儿子也是只觉奇怪,哪里敢直接收了下来,交到柜上与咱们掌柜问了一句,却听掌柜不过瞥了一眼,就让我直接收好家去。”
“啊!”这头闻言已是惊愕万分,转而再看自家小儿,却是一脸的茫然中略显几分喜色。不免也是怔怔盯着那块银子瞅了两眼,便直接收在了衣柜最底下。
事了后,还不忘低声提醒儿子一句:“这事莫要往外头说,就是姐姐、姐夫回家来,也不要与他们提!”
刚想问老娘这事为何不能与姐姐、姐夫说起,就听得外头有人边打门,边嚷道:“三妹,你家小乙又在外头惹事了不成,快些开了门来,我带你好生教训教训这小兔崽子!”来者不是旁人,就是与他们家隔着不过两家的表舅张长贵。
旁人来打门不应便罢,可这表舅来唤段家母子是,万万不敢装聋作哑的。立马推门而出,开下门闩让到屋内坐:“让九哥见笑了,我家小子才得了他家掌柜的话,不到歇了门板就回家来了,这才……。”
这头段家母子遮掩着那枚才安放好的银锞子,只道今日有为毫客直接散了不少打赏与伙计,才算将此桩掩了过去。就在母子俩同张长贵细说端详之时,另一头珠光小葛内,却听得掌柜的正慎重向东家回禀着,刚才那一位不同寻常的外乡人。
“哦,若是这般说来,还真是许久未见出手如此阔绰的主。倒是让段家小子发了笔小财,旁人可是瞧见刚才的情形了?”问得自然是斜对门那家,同样也是做珍珠生意的邵记。
忙是摇了摇头道:“哪里见着了,本来这段时节往来的客商少得很,再加之那两位书生又是普通打扮,先前出手也是一般而已。可谁能想到,临了反倒给了伙计一枚锞子,而且还是足够半两多。这才后悔刚才没能多卖出几样,咱们店内的好物件。”
说道此处,不免又是长叹一声,自责起来:“唉,都怪我先入为主,犯了以貌取人的老毛病了。要不然,哪里才估出了这不到二十两银子的……。”
就在这葛家旁支,族弟一夜不曾安稳入眠的第二日,领命再往葛家店铺中来的蔺管事,已是早早寻上了门来。
“你们家掌柜的可在?”
转过身来,显然第一眼便认出这位老家人,不禁是心中一紧。坏了!昨天那枚锞子怕是保不住了,这还没捂热就该还了回去。抬头再看那老家人时,已是满面的无奈之色尽显:“老伯你等着,小的这就给你取了来。”
“什么取了来?”反倒是一头雾水的蔺管事,不明就里的接了一一句,忙是扬了扬手中的信笺,疑惑道:“我这是特来与你家掌柜送书信的,哪里还须另取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