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许给她的黄山之行,还没有真正开始。
他走到妻子的床边,她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伤心过度,缠绵病中。单子杰和她有过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守,不是情人,却比情人亲近,不是姐弟,却又比姐弟情深。单子杰突然间如流星陨落,带给她的打击是巨大的,是难以承受的。
徐长风能够理解。虽然他也会吃味单子杰在她心里的那份美好,可是他又怎么能真的去妒忌一个已经亡去的人呢?
他伸手轻探了探妻子的额,果真不似他离开时那般热。他带了笔电找了个安定的茶吧,在包间里远程开了个视频会议。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忙回来了。他在妻子的床边坐下,她却在这时醒来了,一只纤白的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回来了。”
白惠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徐长风的手臂按住了她。“别起了,躺着吧。”
“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行程。”白惠的声音透着虚弱。
徐长风的眼神很温柔,他对着她笑了,“对不起什么,夫妻之间,用不着这个。”
夫妻之间,是呀,她和他是夫妻呀!白惠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楚乔一声不响地在她和徐长风离开的时候,和她的弟弟也离开了那个小镇。
她,放弃了吗?
从此都不再纠缠这个男人了吗?
“你知道吗?这几天以来,我一直都在想,单子杰是死了,可是死得很值。最起码,他留在了你的心里。你心里有一个角落恐怕会永远留给他。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他。”徐长风的大手轻裹了白惠的手放在鼻端,又蹭过脸颊,神色十分复杂而感慨。白惠的指尖紧了紧。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好好的。”她说。
白惠的身体在一个星期后康复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徐长风一直是共睡一张床,但彼此并没有肌肤之亲。虽然心底渴望,但他也懂得刻制,她夜夜睡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蜷缩着,像一只猫儿。他便不忍心打破这份平静,只是搂着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徐长风和他的妻子,两个人登上了黄山。白惠记得小学时语文书上有一篇描写黄山的课文,她记得黄山的云海、怪石,和奇松,那是一副十分秀绝的景色。
她站在天都峰上,放眼远处云海沧茫,心情飘飘忽忽,十分悠远。
“买一副同心锁百年好合喽!”小贩的吆喝声一声一声传入耳膜,白惠扭头,只见一对对年轻的情侣,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老板,给我们一把。”
“给我们一把。”
和徐长风这一路爬上山来,路上所见,许许多多,这样卖同心锁的小贩。也见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被扣在一起的同心锁。或者布满锈痕,或者闪亮如初。白惠并不相信,这一把锁便可以锁住人的姻缘,锁上一把锁,便可以百年好合。同心锁,只是人们心里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
她只是淡笑,微微失神地看着,那一对对的小情侣们。他们当真是虔诚,尤其是女孩儿们,满眼都是白头到老,百年好合的希望。
白惠看着一对对的情侣走到那密密挨挨布满同心锁的悬崖边上,咔嚓一声,将新买的锁锁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链上,手里的钥匙随风一扬,便是坠入谷底。这样子,自此之后,再无开锁的钥匙,好像就要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百年了。
白惠痴痴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裙猎猎,弱质纤纤,长发飘发,好似要随风而去。
徐长风轻揽了她的腰,“我们也去锁一把?”
白惠倏然扭头,一张脸皎白似月。
徐长风又是轻问出声,“嗯?”
白惠轻启了朱唇,眼眸深深轻问:“同心锁,自是要同心而为。锁上,即是一辈子不可以变心。你可是真心?”
“当然是。”徐长风笑意温和如水,伸臂将她的身形揽紧了一些,“我徐长风发誓,我徐长风今日与妻子白惠系下同心锁,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如若变心,让我天打雷劈!”
“唔……”白惠的手抬起来,急忙覆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么狠的话!”
徐长风俊逸的眼睛一眯,大手将她捂在他嘴上的手裹住,薄唇贴近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我是自愿的。白惠,或许你还是不能相信,但楚乔,真的已是过去。
我们的未来,是要靠我们两个去争取,不管前面是什么。”
他知道,或许他和她的前路并非一番坦途,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女人。
徐长风亲自去买了一把同心锁,长柄的锁面上刻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老板,请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白惠听到徐长风凑到了那老板的面前说。
她不由定了定神,也迈开步子走了过去。锁老板小心而细致地在“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上方,刻上了“徐长风和白惠”几个字。
这样就成了,徐长风和白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