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秋并没有让苏蔬有多少的感慨,主要是不见黄叶如蝶的飘离,偶尔有风,也非飒飒之感,气温虽然凉了很多,但花仍旧明艳,树一如既往的浓绿,仿佛时间在这里是一种恒久不变的东西,这个时候苏蔬就会照照镜子,幸好自己的容颜如这南国的季节,不是没有改变和更迭,而是迟缓而无痕迹。
她希望青春永驻,只为了让青春等候一个人。
她开始周而复始的忙碌,苏家灞越来越具规模,她之下,有了类如宰相的谷地山,有了无冕军师诸葛慧,有了集吏、户、礼、刑、工部于一身的蓝云阔,只差一个执掌调兵遣将的人选,有了大将军萧竹隐、苏忠正、姬少游,有了将领铁锅、韦小宝、大山大河、黎光,当然这都是随她成就霸业的元老,还好很多广纳贤才而来的将领,她还有神医洛青依,还有新来的云镶蓝。
云镶蓝收到苏蔬的邀请,简单收拾一下行装便跋涉而来了苏家灞,只休息一日,便开始忙碌开设学堂之事,在苏蔬这里,她总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从九雀坪到北定镇、梅家庄、鬼魔寨、龙盘寨、青山嶂、蓝水河等等,男学堂女学堂幼儿学堂分别开设,成为连锁式教育系统,她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于是苏蔬又打算招聘先生,在没有聘到之前,所有读过书的,类如诸葛慧和谷地山、洛青依这样的人,都帮忙授课,即便苏蔬自己,也偶尔的去给小娃们讲几句,不过她讲的实在是不堪入耳,自她讲课之后,学子们懂了一个词汇——滥竽充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女人你不能只懂老实厚道,还要懂风情,才会让男人喜欢。”
其实这句诗的本意是:关关鸣叫的水鸟,栖居在河中沙洲,善良美丽的姑娘,是男儿的好配偶。
“你去忙,我一个人可以。”最后,云镶蓝用这种非常委婉的方式把苏蔬请出学堂,她怕苏蔬再讲几课下去。自己的学堂最后变成秦楼楚馆。
难道不对吗?男人不是更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吗?木讷蠢笨的女人,男人会喜欢吗?苏蔬不以为然。
这个疑问解不开,其实是她还未完全脱胎换骨。真正成为大宋时代一个婉约的女子,解不开的东西堵住胃口肠道,颇不舒服,她喝下一坛子酒来稀释,最后顺着尿道跑走。
难得几日清闲。没有交趾来袭击,没有官府来围剿,没有其他部落来滋扰,没有男人和女人吃醋打架,没有谁家小娃风寒感冒。
麒麟如今整日围在云镶蓝身边,天天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貔貅也开始牙牙学语,苏蔬躲在小楼上绣花,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要绣一个香囊,因为红豆已经成熟,她要默数与司空轩武分别的日子,然后每日装进去一颗,希望装满香囊的时候。司空轩武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并且每一颗红豆装进去的时候。她附带着她诚挚的祈祷,阿弥陀佛还是阿门,她知道的,统统祈祷一遍,东方不亮西方亮,非是她不信佛祖,只怕这世上祈求他老人家的凡人、贪心之人太多,他忙不过来,类如自己,渴望爱情,这也算是贪心,因为爱情是一种奢华之物。
侬志高来了,带来他新酿的百花酒,搭配百花酒的,还有一串红豆手链,那红豆就像一颗颗心,摆放在苏蔬面前。
“送给我的?”她明知故问,算是两个人对话的开场。
“嗯。”侬志高吐出一个单音节,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么,为何呢?”她又明知故问,是提醒侬志高,你的红心再多,相思再多,终究抵不过我的这颗心早已送给别人。
“美。”侬志高今日特别惜墨如金,仿佛写字用的是墨,说话用的是血,多说一个字,会大伤元气似的。
美是真的美,颗颗红豆,亲密的挨着串在一起,戴在苏蔬的皓腕上,真是相得益彰。
红豆成熟,她忽然发现,此时的汴梁,应该是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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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的深秋,风飒飒,叶飘零,早穿了带夹的衣服,路人行色匆匆,仿佛一场寒流要来。
将军府,老夫人身体康复,和儿子正在念叨苏蔬。
司空轩武从广西回来后,即打定主意,要搬家去广西,去苏家灞,去九雀坪,做个部落之中的平民百姓,耕田犁地也好,上山采药也罢,唯求守着苏蔬,眼下见母亲无恙,就想和她商量这件事,祖居汴梁,冷不丁说要搬家,怕母亲抵触。
只是没等他开口,宫里来人宣召,责令他即刻进宫面圣。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是老狼请客,司空轩武隐隐觉得不安,他去广西救苏蔬的事,徽宗已经得知,因为此时的苏蔬也只是做了个部落头领,并无与官府发生冲突,所以朝廷没有充分的理由责罪,这让蔡京很恼火。
九玄不孚蔡京之望,从广西败归,没拿到一文钱的酬劳,还被蔡京好顿训斥讥讽,气恼下重回华山修炼去了,想等二十年后再找司空轩武比试,二十年,百岁了吧?总之每次失败,二十年都是他的一个口号,这也无可厚非,人难得有一个明显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