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苏蔬虽然听不懂酒保的喝问,但看他虎视眈眈的表情,已经明白人家是识破她的身份,眼珠一转,计策不出,迟疑须臾,灵光不闪,急的就在那里“嗯啊哈咿吗啦啪咭嘟哇嘻嗒唧咔……”总之,敷衍、搪塞、装疯卖傻。
这下,那酒保反倒被她蒙住,傻愣愣的看着她双手比比划划,说着非人类的语言。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走走,见李将军去。”酒保就要拉扯苏蔬。
苏蔬心道,我说什么我自己都不懂,被酒保拽,也知道不妙,情急下,一把抓住适才搀扶她的那个男人胳膊,那男人也正在旁边看她和酒保争执,低头看看苏蔬抓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他再把苏蔬打量一番,一个完美的侧脸,已经认出她是个女子。
“这是我的随从,先于我来你这里定下位子。”那男人用交趾话告诉酒保,刚刚听苏蔬胡言乱语一番,知道她在糊弄酒保,又解释道:“我的随从,有点呆傻。”
有人给苏蔬作证,酒保才松开她,上楼而去。
苏蔬虽然不懂他说了什么,也知道是在救自己,再次感谢:“多谢。”
那男人“嘘”了声,苏蔬猛然醒悟,捂住自己嘴巴,那男人给她使个眼色,两个人来到楼上,捡沿街靠窗的位子坐了,苏蔬才认真打量此人。
见他,三十五六岁模样,身材中等,样貌端正,风度翩翩且温文尔雅,苏蔬看见他猛地想起徽宗,两个人有同一种气度。
这个人既然替她周旋,必定懂汉语。于是压低声音道:“大哥,谢谢你,敢问贵姓?”
那男人稍微迟疑下,然后道:“我姓段。”
苏蔬拱手,“段大哥,刚刚多亏你,我姓苏。”
两个人就以段大哥苏贤弟的称呼开始交谈,这位段大哥来北定镇只说是游玩,问苏蔬,她也说是游玩。彼此心照不宣,都在撒谎,北定镇不过一个山里小镇。有何好游玩的,最近还接连发生战事,百姓能逃的都想逃走,他们两个却只身如虎穴,必定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对方不说,两个人谁也不问。
交谈半天,苏蔬忽然就想起姬少游几个还等在楼梯另外那一边,并且这个时候侬志高也该回来,她于是起身告辞,两个人都说后会有期。却都没说自己究竟是哪里人,再糊涂不过的一场相逢。
等她回去自己人那里,见侬志高刚刚落座。正盘问姬少游苏蔬为何不见踪影,她刚巧就转回来。
“你去了哪里?”侬志高担心的问。
“和一个朋友聊天。”苏蔬漫不经心答。
众人集体发愣,心说你在这里有朋友?还聊天?
面对大家狐疑的目光,苏蔬手指楼梯另端一扇竹屏风后面,“才认识的。姓段。”
偏巧那位段大哥从屏风闪身出来,喊酒保上酒菜。距离远,众人看不清楚,侬志高却眉头一皱,发觉此人有些眼熟,他起身绕过楼梯,闪入屏风后,果真就认识,疾步上前,用侬人的语言问候:“段皇爷,真的是你。”
这位段大哥,就是段皇爷,也就是大理国现任皇帝段誉,他听侬志高打招呼,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来看,高兴的起身相迎,“如何这般巧,贤弟你也在此。”
两个人落座,彼此问起来北定镇的缘由,莫逆之交,无一个字隐瞒,段誉先讲起他来北定镇之意。
最近大理颇不太平,段氏虽为皇室,实际掌权的却是世袭相国的高氏一族,这件事侬志高早已知悉,段誉此次来北定镇,是有人发现高氏之人和交趾郡王秘密来往,段誉怕交趾介入大理国内政,因为高氏一直有取代段氏的野心,请交趾军事援助,也未尝不可,段誉这是来探查情况的,因为从大理赶来的高氏之人就是借道北定镇往交趾去,他得到密报后,来此地堵截,果然发现那个他熟悉的高氏之人,却也没有声张,只想拿到证据便回去,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是交趾地界,自己不能贸然出手,怕惹来杀身之祸。
侬志告诉段誉,自己却是来救人,当下把情况详细说出,段誉道:“我今日才到北定镇,听闻昨晚骚乱,原来是你的人马。”
侬志高摇头,“非是我的人马,而是我朋友的人马,不知你可有听闻苏蔬这个名字,她是苏家灞的灞主,就是刚刚与你见面的那位姑娘,这北定镇被她从交趾人手里夺取,不料想昨晚交趾人施放毒雾,重新夺下北定镇,还抓很多苏家灞的将士,我是来帮忙救人。”
苏蔬?段誉当然有关注中原之事,听闻过苏蔬,回想刚刚那位苏贤弟,原来就是苏蔬,他呵呵一笑,“看此女样貌绝丽,难道是贤弟你的心上人?”
侬志高自嘲的笑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段誉讶然,“居然有女人看不上贤弟,这倒是天下奇闻,改日详谈此事,既然贤弟你是过来救人,那就是十万火急之事,你说的交趾人施放毒雾,在蒲甘入侵我国时曾经用过,当时我们亦是损失惨重,但不知是不是交趾人所用的这种,不过,要想扼制这种毒雾,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解药,因为施用毒雾时,交趾兵应该在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