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女人难,做大宋的女人更难,做大宋皇宫里的女人难上加难,如碧玉,平素习惯了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的美德,体弱性柔,行动迟缓,从屋子出来,由篱笆的缺口处跑出院子,地道在北,她往南,跑了不远即被完颜宗弼带着金兵堵住。
她虽然穿着苏蔬的衣袍,却因为苏蔬之前是男装,而她此时头上梳着发髻,所以有点不伦不类,完颜宗弼很快发现她这一奇怪之处,刚想开口来问,只见碧玉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从霸多身上夺来的猎刀,猛地刺入自己腹部,踉跄一下,瞬间仆倒,等金兵过来撕开她的面纱,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完颜宗弼见此人是碧玉非是苏蔬,明白这是苏蔬的调虎离山计,他先是被苏蔬设计用药迷倒,接着又被碧玉蒙骗,恼羞成怒,挥起金雀斧把碧玉的尸体剁成肉泥。
等身边的兵士提醒他,“将军,苏帝姬一定在这户人家,去问问那老汉便知。”
等完颜宗弼回头来找主人家,老者却也由着地道逃走,想暂时躲避一下,等金兵离开他再回来。
而苏蔬等人,霸多在前,打着火折子引路,沿着地道狂奔足有一个时辰多,才出了地道,望前面是莽莽荒野,抬头看天上的日头辨别一下方向,又往南而行,一路忍饥挨饿,一路胆战心惊,三天后,终于来到一个镇店。
感觉这么长时间的路程,应该是远离金兵,各自稍微松口气,苏蔬打量一下身边的人,大家身上的衣服破损的破损,脏污的脏污,做个逃难的百姓还可以。但这里应该是辽国之地,无论自己和姬少游的宋人打扮,还是完颜宗豪、蔡文琦、霸多、招财进宝的金人打扮,都不合适,于是想先找了家成衣铺,各自购买了新衣服,全做辽人打扮,才容易混在这些百姓中。
几个人沿街寻找成衣铺,总算发现一家,苏蔬前脚进去。后脚没等迈入门槛,忽听街上人喊马叫,一片喧嚣。她暗叫不妙,怕是完颜宗弼手眼通天,居然寻她到此地,回头去看,却是一队人马冲进了镇子。果真是金兵,金兵无论妇孺老幼,见人就杀,百姓们哭爹喊娘,仓皇逃跑,顿时整个镇子鸡飞狗跳。闹翻了天。
金兵又逐个店铺的抢夺财物,眼看到了苏蔬所在的成衣铺,掌柜的早就遁迹。不知从哪里逃走,苏蔬高喊自己的人,专门捡旮旯胡同偏僻之地跑,想冲出镇子,却在一条小街上。被金兵堵住。
姬少游和霸多就想动手,被苏蔬制止。她发现这些金兵队伍里没有完颜宗弼和完颜宗翰等熟悉的面孔,对方既然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那就不必拼命,智取永远胜过力敌,她拉过完颜宗豪道:“十王,该是你发挥的时候了。”
完颜宗豪明白,迈着方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对那些金兵用女真语交谈,说出自己的身份。
那些金兵听了,哄堂大笑,看完颜宗豪丧家犬一般,披头散发,头上还沾着很多枯草,衣服也刮破,千疮百孔,哪有皇子的模样,非但不信,还挺枪来刺。
完颜宗豪手无寸铁,无法迎战,只能朝后跑,而此时苏蔬已经冲过来挡住他,逃命时曾经用的枪已经丢失,唯有抽出腰间的长鞭对敌,姬少游和霸多也过来协助她。
怎奈金兵太多,苏蔬几个唯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
金兵见其他百姓皆忙着逃命,并无一人反抗,这几个居然会功夫,更是以敌人对待,当下呜呜啊啊的喊来更多的金兵,足有几百人,把苏蔬几人围在当中,且有弓弩手张弓搭箭瞄准。
苏蔬命令自己的人,不要反抗,哪怕束手就擒,一动则势必乱箭齐发,成为诸葛亮草船借箭的草人。
金兵得意非凡,让苏蔬几个把手中的家伙放下,其实也没什么兵器,苏蔬的长枪丢失,姬少游拎着木棍,霸多的猎刀被碧玉夺去,他只拿着那个挖土用的铲子,完颜宗豪和蔡文琦还有招财进宝兄弟更是手无寸铁。
金兵蜂拥而上,刚想对苏蔬几个绑缚,这时只听外围的金兵哎呀啊呀的大叫,当下所有金兵放弃苏蔬等人不顾,转头去对付外面突袭之人,却是一队辽兵,两下里厮杀起来,此地是辽兵的主场,人多势众,金兵唯有撤离。
危险解除,苏蔬长出口气,怎奈按下葫芦浮起瓢,没等走,又被辽兵发现,她一行人,某些是宋人打扮某些是金人打扮,宋人打扮还好,本来在金国辽国就有很多汉人,只是这金人打扮却让辽兵如临大敌。
又一阵哇啦哇啦的怪叫,祸不单行,苏蔬几个又被辽兵围困。
她才从锁骨掉下盲肠的心,重新由盲肠上升到嗓子眼,转动脑筋,想着策略,先讨好的朝辽兵笑笑,黑黢黢的脸,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唯有那一笑,仍旧是贝齿闪闪。
“各位大哥,我们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辽兵端量她们几个,看上去都是难民,但对招财和进宝两个人颅后的大辫子产生怀疑,兵头一声喝:“都给我抓起来!”
苏蔬一听,懂汉语,急忙道:“我们是从金国逃难而来,是好人。”
这句解释苍白无力,辽兵毫不动容,过来几个用枪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