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圣女教倏忽来倏忽去,让人猜摸不透其用意,越是这样,穆凯英越觉得可疑,他命令禁军,分三个班,第一班睡觉则第二班和第三班守卫,第二班睡觉则第一班和第三班守卫,第三班睡觉时就是第一班和第二班守卫,总之大部分禁军密守营地,他之外,还有两个随行的武将,也分派至赵构和苏蔬的营帐外,而那些文官,除了礼部尚书穆祖严,也分成两拨,守在赵构和苏蔬的营帐处,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架势,那些文官颇有微词,至于吗,不过几个江湖妖人。
穆凯英充耳不闻,他自己也不敢歇息,在营地内四处溜达。
苏蔬在帐内却睡不着,即使碧玉给她的床前放置了火盆,却也感觉冰冷,她衣服都没脱,翻来滚去,唉声叹气,离汴梁越远,她越想家,也就越烦躁。
索性起来,出去喊了在她帐外溜达来溜达去的姬少游,“进来,别在外面像个游魂似的。”
姬少游坚持随她出使,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出了红莲教这档子事,他更加不敢睡。
进了帐内,他问:“妹子,何事?”
苏蔬眨着狡黠的眼睛,道:“我怎么看那个赵构怎么来气,想捉弄他一番。”
姬少游劝道:“你没看那个什么虞侯,仿佛敌兵入侵似的严防死守,你别闹了。”
苏蔬道:“我闹赵构,又不闹其他人。”
姬少游拗不过她,问:“你想怎么捉弄?”
苏蔬在他耳边窃窃低语,然后呵呵一笑。
姬少游有点为难,“只怕闹出乱子。”
苏蔬道:“不会。”
姬少游无奈,唯有答应了她。
半夜,姬少游开始行动。他避开耳目,溜到赵构的营帐后面,朝守着赵构帐门的将领和兵士手一扬,嗖嗖嗖,几枚石子飞去,啪啪打在将士们的穴道,登时个个泥雕木塑一般,呈一个姿势不动。
制住那些将士,他沿着帐篷的支柱爬到帐子顶上,然后用小刀割开一块。往里面看,灯火闪烁,赵构已经安睡。
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然后从割开的窟窿处轻轻放进去,那纸飘飘悠悠的落下,刚好落在赵构的胸前,大功告成,他出溜下营帐。然后抓起石子嗖嗖嗖打去,那些将士穴道被解开,彼此看看,不明白刚刚发生什么事。
至天明,就听帐内的赵构“啊”的一声惨叫,众将士立即冲进。却见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血色的大大的“杀”字。
“这,这是谁干的?”赵构怒问。
当然不是将士们干的。出了状况,赶紧去通报穆凯英和穆祖严。
他二人马上赶到赵构的帐子,那张纸,就成了作案证据,首先想到的是红莲教。穆祖严和穆凯英皆认为,这是红莲教在威吓。目的是要他们乖乖的交出那些财宝。
“有本事就不必逃之夭夭。”穆凯英愤然道,对红莲教的这种龌龊的威胁毫不动容。
天已经大亮,埋锅造饭,随后启程,整个白天,苏蔬都在笑,见吃早饭时赵构的脸色还是煞白,明白是被吓破胆,心里嘀咕,小兔崽子,让你知道姐姐的厉害。
下午来到一个县城,穆祖严决定就在此地安歇,继续赶路定然又是露宿。
一路上都是大张旗鼓行进,这个县和其他地方都已经接到上方文书,说明康王和苏帝姬往登州而去,要各处做好接待准备,是以,这县爷见苏蔬一行来到,急忙请进县衙,言说此处无有建驿馆,请康王和苏帝姬屈居在衙署安歇。
之后,分前衙后宅的安顿好住处,穆祖严让随身带着的厨子准备晚膳,为了确保赵构和苏蔬的安全,一日三餐,他皆不准外面的厨子做饭,又叮嘱穆凯英,虽然县衙乃官府重地,但红莲教那伙人实乃妖邪,只怕无孔不入,要他仍旧严防死守,确保康王和苏帝姬的安全。
实在是闷,苏蔬后悔没把袭香或是洛青依带来,也好有个熟识的姊妹陪自己聊天,晚饭后她在后宅溜达,又遇见赵构,见他面色仍旧灰突突,想是被那个“杀”字吓丢了魂,不觉心里窃笑。
赵构忽然就想起苏蔬曾经想和他探讨诗词的事,遂邀请苏蔬往自己房内去坐。
苏蔬也不推辞,随他而去,进了房内,小内侍看茶,苏蔬更不客气,端起嗞嗞喝了一口。
赵构问道:“苏帝姬,之前你曾说有首词想让我解,不如现在说来听听。”
苏蔬刚想吟咏岳飞的那首《满江红》,忽然觉得不妥,主要是涉及到那句“靖康耻”,虽然此时未到靖康之年,但也知道赵构后来既为帝王,也绝非庸人,不能等闲视之,自己现在刚刚逃脱藩篱,怎能再惹是生非,遂咽了下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摇头晃脑的吟咏到——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她吟咏完毕,笑着问赵构:“康王,请就这首诗猜一物。”
这首,是打油诗鼻祖张打油的名作,事发唐朝,苏蔬琢磨,虽然赵构身为皇子,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等等,但这样的类似歪瓜裂枣的诗词,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