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蔬开口便说和离,司空轩武骇然,他以为君子坦荡荡,没料到事情如此严重,当初自己无意间带莫兰入将军府,使得苏蔬小产,她虽然气,却也没说分手,不明白仅是自己没有去阳谷接她,如何就闹到和离的地步?
“苏蔬,我最近……”
他刚想启口解释,苏蔬制止:“你最近很忙是吗?这是男人变心的惯常理由,你忙到每日陪着那个孟婉蝶谈诗品茗?放心,我可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咱们直接点,和离,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司空轩武拾起地上那本书,走上前,柔声道:“苏蔬,陪孟小姐,正是我忙的因由啊。”
“我去!”苏蔬夸张的瞪大眼睛道:“司空将军改行做三陪了?陪聊天陪喝茶陪谈诗,是不是还陪吃饭陪逛街?”
司空轩武犹疑一下,最后还是点头,“是。”
“无耻!”苏蔬挥起手就想打。
司空轩武没有躲,依旧好言哄道:“你消消气,听我说。”
苏蔬把手慢慢收回,呼吸颤抖,分明是气极的表现,她沉声道:“司空轩武,我对你说过,我要的爱情是一对一,你想三妻四妾,我不能接受,所以,我们分手吧。”
司空轩武不置可否,却把手里的书递过去。
苏蔬莫名其妙,一页一页的翻看,那上面是连环画式的武术图解,是司空轩武潜心为她改制的烁金枪法,怕自己那套不适合她的体质,并且图解上演示武术套路之人,正是苏蔬,司空轩武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书上的她,或站或仰,或提枪或策马,英姿飒爽,灵气十足。
整整一本书,苏蔬看过确实有些感动,大概这就是老夫人说的,司空轩武神秘兮兮躲在房内鼓捣的东西,她心头一软,嘴巴却气鼓鼓道:“这能说明什么。只说明孟小姐没时间陪你的时候,你才想起我。”
司空轩武被她逼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苦着脸道:“苏蔬。你知道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女子,我接近孟小姐,其实是因为她爹。”
苏蔬心知肚明,凭着自己对司空轩武的了解。知道他不是朝三暮四之辈,他接近孟婉蝶有其目的,然而,她还是道:“当婆婆说孟婉蝶的爹和蔡京一流交好,我立即明白你接触孟婉蝶是为探听蔡京等人的秘密,想扳倒他们对吧。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接受,在我心中。司空轩武哪怕他木讷,哪怕他笨拙,我都可以接受,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以牺牲色相来骗取秘密。让我感觉龌龊,再者。我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再妄图挽救濒危的朝廷,这是历史宿命,难道非得等那昏君把你害的遍体鳞伤,你才醒悟?”
司空轩武正气凛然道:“可我身为人臣,安能见奸佞当道而置之不理,即便你说这是宿命,我还是要试试。并且,亦无你所说的牺牲色相,孟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个才女,我们之间类如俞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并无其他想法。”
“知音?”苏蔬惊诧的看着司空轩武,心如针刺,“她是你的知音?你们可以无话不谈?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此后你心里有话可以告诉她,与我无关了?”
何谓越描越黑,司空轩武看着她,本就不善于辩驳,此时更不知如何回答。
苏蔬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我只问你,你以后还见不见孟婉蝶?”
司空轩武不忍她生气,真想说不会,可是,他那忠君爱国的思想最终还是打败儿女私情,“还差一点点,我就知道……”
苏蔬不等他说完,把手里的烁金枪图解啪的丢在地上,转身就走,说出一句更逆天的话:“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等我的休书。”出去喊了袭香带着麒麟离开将军府。
袭香看她气的脸变了颜色,试着去劝,“当家的,你这样回府,大家会很担心的。”
苏蔬突然意识到什么,哈哈一笑,“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俯拾即是,犯不着气,走,我先带你们两个逛街,买些东西送给貔貅,那个小宝儿真好看。”
三个人行到街上,见车水马龙,热闹非凡,黄昏下,汴梁城更加的肃穆庄严富丽。
一路看一路买,大包小包提着,差不多后,苏蔬告诉袭香回府,却发现前面的街上堵着很多人,并有吵吵嚷嚷之声,她心情不好,本不想看热闹,并天色渐晚,就想绕开而行,然人群开了一道缝隙,她忽然发现其中站着一个人,正是那在城门口遇到的云先生云镶蓝,她暗想,难道这里即是她的学堂?
近在眼前,焉有不看看之理,她扯着麒麟的手赶了过去,挤进人群,见云镶蓝正和几个官差争执,那官差动手想打,苏蔬冲去一把抓住那官差的手。
官差回头见是个小女子,喝道:“你敢阻拦官差办案,找死。”
袭香手指官差喝道:“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位是司空少夫人。”
那官差端量苏蔬——貌美,穿戴好,气质佳,姿态傲——符合豪门大户少夫人的条件,遂信了袭香的话,但仍旧指着云镶蓝道:“这是开封府的命令,你办学堂秽乱京师,必须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