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验尸老铁匠,苏蔬是知县,她一句话,并知会苦主即可。铁锅稀里糊涂的成了苏蔬的徒弟,谨遵师命,更有为其父伸冤这个前提,是以并不费事。但百姓的状子堆满案头,哪个不是十万火急,于是,苏蔬唯有把开棺验尸这件事暂时搁置,审了几天的案子,终于告一段落。
是日,苏蔬在衙门内处理公务,开棺验尸之事重新摆上日程,她吩咐衙役准备一切所需用具,看天近晌午,姬少游、袭香等人一直没有露头,不知都在忙什么,她伸展一下四肢出了二堂,往内宅而去。
内宅与二堂之间,隔着一道门,穿过之后是个院子,这是苏蔬起居之地,而两厢就住着姬少游和铁锅等人,刚进内宅,却发现姬少游躺在院子里的地上,她走上前踢了一脚,“搞什么搞,摆个这么个贱的姿势摔倒。”
姬少游听她戏谑自己,龇牙咧嘴的挣扎着起身道:“有贼呀。”
“贼?你不就是贼。”苏蔬撇着嘴,不以为意。
没等姬少游解释清楚,就见铁锅山一样的身子从屋子里被谁打出,轰隆!倒在地上,他高喊:“有贼!”
苏蔬才明白姬少游不是说笑,她嗖的冲去房内,却被跑出来的贼撞了满怀,她噔噔后退,险些跌倒,支撑住,接着追去那贼。
看背影此贼是个男人,但奔跑并不迅疾,大概是个生瓜,却不知他刚刚是因为拼尽全力打了铁锅那一下,手腕挫坏,心口震痛,才逃的艰难。
苏蔬不解的是,此贼如何打的过功夫非一般的姬少游和力大如牛的铁锅?这让她好奇。是以紧追不放,她猜度的是,此贼大概是个熟人,才让姬少游无所防备。
直追至街上,那贼七拐八拐,此时街头正是人多热闹时,他穿梭在人群中,回头看苏蔬死死咬住自己不放,慌不择路乱跑一气,最后眼前横着一排房屋。门口悬挂一壶,这是浴堂的标识,他无处可逃。看浴堂之高墙边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抓着大树嗖嗖爬上,然后翻到里面。
苏蔬眼看他进去,抽出长鞭啪的甩出,缠住树的枝桠。一用力,脚斜踩着树干噔噔噔而上,她也由此翻入墙内,不闻不问,硬生生随着那贼闯入浴室内。
眼看那贼逃过门口的屏风围挡,她飞扑而去。速度太快,本想一把揪住那贼,却踏空跌入水池里。噗噗的喷了几口水,睁眼一看,面前的场景让她大吃一惊,我去,搞什么搞。怎么又是浴堂?登时脸像罩着一块大红布,无奈舍了那贼。扭头往回退。
她浑身湿漉漉,气冲冲的出来,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司空轩武,司空轩武来阳谷找她,在街上不期而遇她抓贼,是以跟了过来。
苏蔬还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分明就是黑大个,她脑袋迅速转,暗想自己身后是男浴堂,被司空轩武撞见,自己岂不是不守妇道?她不与司空轩武讲话,夺路就逃。
“苏蔬!”司空轩武满怀深情的唤道。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她不理,嗖嗖就走,一把被司空轩武抓住。
“自己相公都不识,好没道理。”
苏蔬知道装不下去,手指浴堂,倒打一耙:“非是我不纯洁,而是那个贼龌龊,往哪里跑不好,非得跑到这里。”
司空轩武不听她说些什么,一把抱住,喃喃道:“我好想你。”
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在苏蔬感觉就是司空轩武的怀抱,她情难自禁,也抱住司空轩武,这时,她眼角余光发现西门庆从浴堂内走出,正诧异的看着她和司空轩武拥在一起。
苏蔬左转转眼珠,右转转眼珠,灵光一闪,拍着司空轩武嚎哭,“哥啊!我也想娘。”
司空轩武还以为她口中称呼的娘是自己的母亲,而她经常管自己叫哥哥,因此,她这句话司空轩武不知是说给西门庆而听。
西门庆上前见礼,手指苏蔬水淋淋的样子,“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为何这般模样?”
苏蔬推开司空轩武,抹着脸上的水,拧着袖子,道:“刚刚下雨,忘记拿伞。”
下雨?西门庆抬头看天,一片阴霾,雨在憋着,还没下来,他本想问过清楚,却发现耸立般的司空轩武,“这位是?”
苏蔬介绍道:“我,哥哥。”
西门庆愣了,“大人那日在甄府时言说,有七八个姊妹,大人是独子,何来哥哥?”
苏蔬心道,此人绝逼是贱人托生,否则怎么会这么三八四九。
“表哥,可以吗?不可以那也是表哥。”
说完,她拉着司空轩武离开浴堂,回去县衙。
他们走后,西门庆反复琢磨,感觉司空轩武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看他身高八尺有余,皮肤略黑,眼睛不大,鼻子高挺,嘴巴有棱有角,倒是威风凛凛的英雄气概。
忽然,西门庆凝目蹙眉,刚刚自己心里对司空轩武的这番描述,分明在哪里听过,对,是知县大人说过,说什么自己心仪的女子就是此等样子。
知县大人有龙阳癖?不不,知县大人当时说的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可这黑大个不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