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妓馆附近的姬少游见苏蔬带来蔡文琦,想起她所说借刀杀人之事,暗想,这刀难道是太师府的二小姐?不过,蔡文琦胡闹可以,功夫没有,只怕这把刀是钝刀,不堪重用,何以对付朱堂?
“妹子,借一步说话。”姬少游斜眼溜着蔡文琦,指指旁边。
苏蔬让蔡文琦原地等候,她与姬少游走出十几步。
“妹子,这丫头能行?她不会功夫,其次,朱勔和蔡京交好,蔡文琦焉能对付朱堂。”
苏蔬回头看看正东张西望看热闹的蔡文琦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首先,这丫头说好听的是侠义,难听点说是少根筋,保证敢对付朱堂。另外,朱堂和她,不一定相识,即使朱堂经常出入太师府,也断然不会看到女眷。再者,我并无告诉蔡文琦等下要做何事,我自有妙计赚她。倒是你,那朱堂可还在?”
姬少游抬眼看了下妓馆,“在呢,久候你不来,我索性去他的房间窥望,陪他的是个叫红杏的姑娘,两下里交谈,他像是才从广西赶回,病已治好,急着来妓馆快活,是以大概此时正睡的香,没走,其实我完全可以出手弄死他,何必弄个傻丫头来多此一举。”
他心下不明,苏蔬解释道:“好吧,我不折磨朱堂,快刀斩乱麻置他于死地,然,一旦呢?万分之一呢?你被朱堂发现,他又侥幸脱身,然后让他大哥朱勔发禁军来查抄苏家?即便我们有司空轩武倚靠,但我不想他与蔡京和朱勔等人的矛盾加深。另外,金国对大宋虎视眈眈,还是让那些禁军留着劲对敌吧,不出几年……”
她想说不出几年,北宋既灭亡。她最近也在打算,想在金人入侵围困汴梁之前,举家南迁,找个地方,过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但这种言论她不敢说出,被朝廷知道,差不多判自己个妖言惑众之罪,朝廷眼里,大宋固若金汤,金人乃盟友。然即便说出来别人会信。她更怕引起恐慌,汴梁大乱,禁军难以拒敌。一旦都跑了,汴梁还是拱手给了金人。并且,这是历史的宿命,她一个凡人奈何不得,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只怕遭天谴,就像很小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有关海力布的故事。
姬少游见苏蔬突然凝眉思索,继而满面愁云,不知她所为何事,道:“我奇怪。那朱堂家在苏州,为何来了汴梁?”
苏蔬缓过神来,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继续在这附近潜伏,最好能得知我在里面的动向,记住,你的任务不是保护我,首先我会功夫。还有天骥宝甲护身,还有宝镯。朱堂奈何不了我,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蔡文琦,说来说去她都是无辜之人,有个万一,被朱堂害了,我就罪大恶极,良心不安,毕竟她还是我的徒儿。”
姬少游点头,“明白。”
苏蔬又询问了朱堂的房间,然后过来蔡文琦处,指指妓馆里面,“上次带你来玩,我师父你师爷,把个姑娘打飞,咱们谁都没得好好玩,现在我们两个进去吃花酒,谁说只能臭男人可以吃花酒。”
吃花酒听上去美轮美奂,蔡文琦难以抑制兴奋,连连说好,跑在苏蔬前头,来到妓馆门口,却被看门的挡住。
“站住,本馆不接待女客。”
说话的,是两个壮汉,样貌生猛,四肢健硕,深秋之季,袒胸露腹,胸前皆是繁琐的纹绣,或盘蛇或飞鹰,更加恐怖,他们的职责是妓馆的打手,老鸨养着他们,一来防备客人捣乱,二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妓女,个个狠辣。
蔡文琦骄横跋扈惯了,见守门的打手耀武扬威的挡住她,刚想大骂出口,心道即便是皇宫,我也能出入自如。
苏蔬急忙拉过她,然后对守门的拱手施礼,“请妈妈出来,就说她有远道而来的亲戚。”
守门的看看苏蔬,她穿男装,华丽雍容,知道非富则贵,世人皆如此,只看皮相不看骨相,更何况苏蔬风度翩翩,傲然不羁,守门的急忙跑去一个找老鸨子。
不多时,一个哑嗓子骂骂咧咧的过来,“谁呀谁呀,老娘穷亲戚倒不少,哪里会有贵人亲戚。”
苏蔬举目去看,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走出,见了苏蔬,伙计用手指指:“就是这个人。”
老鸨子把苏蔬上下的打量,虽然她很想认下苏蔬这个富贵之亲,但分明不熟识,唯有谄媚的笑着:“大官人,你看我这整日东忙西忙,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你是哪里来的亲戚。”
苏蔬勾勾手,示意老鸨子近前,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两大锭银子,足有二十两,递给老鸨子,压低声音道:“妈妈笑纳,这是一点点茶水钱,等下还要重谢。”
老鸨子乐得皱纹堆在眼角,把脸上抹的脂粉哗哗挤掉,“哎呦喂,倒真是亲戚,你是从山东来的吧?”她在懵,想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旦蒙对,自己就赚大发了。
苏蔬淡然而笑道:“我就是汴梁人,我与你也无亲无故,是有事相求,看没看见我身后那个姑娘,是我的相好,但是我们两个在家里搞,我夫人盯的紧,无奈,想借你这宝地逍遥快活。”
原来如此,老鸨子有些为难,“我这里确实没放女客进来的例子,只怕客人会有异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