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一扬,不屑一顾。
于是,两个人吵的面红耳赤。
苏蔬唯有从旁调解:“什么师姐师弟的,按年龄算大小,排名不分先后。”
这下韦小宝乐了,按年龄,他当然是师兄。
蔡文琦却撅嘴道:“师父你偏袒。”
苏蔬才发现,原来徒弟多了并非好事,自己得一碗水端平,她哄骗道:“你傻啊,做师姐多操心,做个师妹,他会非常宠溺你。”
于此,蔡文琦又开心起来。
师徒几个正说说笑笑,忽然,苏蔬觉得门口有个身影非常熟悉。举目去看,却是莫兰,见她带着不下十个丫鬟,华服锦带,头上能插的地方插的满满,无论金的步摇、玉的朱钗,红红绿绿金光闪闪,脑袋膨胀似的。
进了苏记,莫兰给身边丫鬟使个眼色,那丫鬟道:“我家小姐要包下此间酒楼。谁是店家,让客人们都散吧。”
苏蔬起身来到莫兰身边,看莫兰昂着脑袋。一副暴发户的俗鄙,她道:“不好意思,客人们都是给了饭钱的,赶走,本店没有这个先例。”
莫兰再回头看看丫鬟。于是又过来两个,把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呼啦啦露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苏蔬打趣道:“师姐,你来就来吧,还送我如此大礼。”
莫兰故意抬抬手臂。手腕上戴着名贵的翡翠桌子,道:“苏蔬,我今日就想包下这里吃顿饭。这些银子够不够?”
苏蔬摇头,“不够。”
莫兰气道:“把你苏记买下都够了,吃顿饭为何不够?”
苏蔬喊袭香道:“去把算盘拿来。”
谷地山却早已走出,顺便把算盘递给苏蔬。
苏蔬拨拉一下算盘,道:“我算给你听。我们数一数,楼上雅间的不算。单单楼下,就有不下二十位客官,这些都是我苏家的熟客,是我苏记的衣食父母,按他们吃一顿饭一两银子算,二十个人就是二十两银子。”
莫兰抢到:“我这足有几百两。”
苏蔬摆摆手,“你听我算完,他们几乎天天来我苏记吃饭,一天是二十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刨除五天零头,算三百六十天,他们一年用在我苏家的银子就是……哎呀我术数不好,谷伯伯你说。”
谷地山道:“是七千二百六十两银子。”
苏蔬点头,“对,七千二百六十两,看各位都是身体健康,四十几岁的也有,三十几岁的不少,二十几岁的最多,都能活个百八十岁,也许就有高寿,活个一百二十岁或是一百五十岁的,你算算,这么多年,他们要付给我苏记多少饭钱?而我因为你把他们都赶走,此后谁也不来,我得损失多少?你这几百两当然不够,看在师父面子上,我给你打个折,回去拿十万两银子,我就把店包给你。”
“你!”莫兰气道。
“我!我很好啊!”苏蔬呵呵一笑。
这时,众食客皆在听她二人对话,听了苏蔬这番言语,当即叫好声不断,一来感念她没有为了钱财而赶走他们,小女子年龄不大,做生意颇讲道义。二来苏蔬言语间祝愿各位高寿,食客们当然高兴。三为苏蔬的聪明机智而折服。
莫兰本想来苏蔬这里炫耀一番,不久,自己就是皇上的妃子,或许还是贵妃,将来是皇后也说不定,却被苏蔬的伶牙俐齿而打扮,正气。
门口又进来一个人,便装,但苏蔬已然认出是徽宗,急忙上前拜见。
“大官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徽宗见了苏蔬,万般情愫又从心底被勾起,刚想同苏蔬说话,莫兰却凑上前,躬身道了万福,她也不傻,知道皇上微服,只道:“官人。”
聪明的女人,绝不会用自己的弱项跟其他女人的强项比,偏偏莫兰不懂这个理,她堆金砌玉的打扮,跟素面朝天的苏蔬一比,就好像一床花被面杵在一块白绢旁,更彰显苏蔬的超凡脱俗,另外苏蔬因为怀孕,脸色有些憔悴,却让徽宗感觉她类如病西施般动人。
徽宗痴呆呆的看着苏蔬道:“我来这里吃酒,店家,可有雅间?”
苏蔬指指楼上,“大官人请,没有也有。”
徽宗往楼上走,莫兰随后跟着,徽宗听到脚步声,故意对魏喜道:“我只想一个人清静下。”
莫兰登时立住,脸色尴尬。
苏蔬也立住,因为徽宗说他想一个人。
谁知徽宗却对苏蔬道:“店家,可否能为我斟酒?”
苏蔬点头,迈步与他同上楼去。
莫兰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气的银牙紧咬,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