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莲再躬身施礼,“是,将军有事请问。”
司空轩武啪的一拍书案,吓得如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怒道:“这五十两,是给你的丧葬费,你这贱婢,竟然敢投毒害老夫人,今日,我就施用家法,打你个皮开肉绽,之后再送去开封府砍头。”
如莲吓的哆哆嗦嗦,结结巴巴道:“将、将军,什么投毒?如莲不知,请将军言明,这样杀了如莲,如莲做鬼都会喊冤。”她虽然慌的六神无主,但天生嘴巴厉害。临危还知道问个明白。
司空轩武不过是吓唬她罢了,道:“老夫人久病不愈,你可知是何缘由?”
如莲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奴婢不懂岐黄之术,当然不知老夫人因何生病,更不知因何久治不愈,这种事情,将军应该问洛神医才对。”
司空轩武又一拍书案,暴跳如雷,喝道:“就是你做的那种粥!”
“粥?”如莲眼神茫然。“将军,我做的粥都是按药膳书上所写,并无错处。”
司空轩武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与你去厨房,你重新做了给我看。”
两个人离开藏书阁,来到厨房,司空轩武屏退厨子,他就盯着如莲淘米、放药材。等粥熬好,他先尝了口,咔嚓!的把碗摔在地上,“老夫人说,自从我回府,你的粥都变了味道。果然不假,你说还是不说。”
如莲跪倒在地,她现在亦是如坠五里云雾。哭道:“将军容禀,我一直这样做的粥,如何等将军回府就变了样,决计没有过。”
其实,司空轩武心里多少在怀疑一个人。他这样对待如莲,是想把事情从头慢慢梳理。怕一个遗漏而错怪好人,他把如莲折腾来折腾去,观察半天,感觉如莲不像在说谎,他带着如莲,两个人重新回到藏书阁,口气缓和些道:“我问,你答,若此事真与你无关,这五十两银子,我赏给你做补偿。”
如莲抹着眼泪,战战兢兢的立在司空轩武面前,此时她再也不憧憬做司空轩武的夫人了,这样的暴躁脾气,谁人敢和他同床共枕,她啜泣道:“将军请问。”
司空轩武问:“米从何而来?”
如莲答:“厨房米缸内的。”
司空轩武再问:“一直都是你亲自洗米、放水、生火并至粥熬好?”
如莲答:“此是药膳,非普通饭食,当然是我亲手所做,纵观将军府,除了我别人亦不会。”
司空轩武凝眉而思,究竟,是哪里出错呢?他忽然又问:“粥熬好后,是你端给老夫人?”
如莲答:“偶尔是我,多数是红姨。”
红姨,就是老夫人贴身使女小红,她是老夫人陪嫁过来的丫头,在将军府地位特殊,是以大家都称她为红姨。司空轩武所想,小红与母亲多少年的主仆情,他不信是小红做的手脚,再问:“是小红亲自来厨房取粥吗?”
如莲答:“是。”
司空轩武心就突突乱跳起来,他真的不愿意怀疑小红,虽是主仆之别,却如同亲人,特别是老夫人,对小红像姊妹般,然此事涉及到母亲的安危,他不得已,屏退如莲,告诉她对此事守口如瓶,否则重罚,如莲退下,他去找小红。
后宅,西厢大多是女仆,男仆在前院,然小红是老夫人的嫡系丫鬟,是以一直是住在老夫人旁边的一间房内,亦是为了方便照顾老夫人。
司空轩武来到小红的住处,她正在给老夫人缝制新鞋,天气越来越热,鞋子厚实沉闷,不易于排汗,见司空轩武到,她起身,“少爷,你怎么来了?”
司空轩武点头,“红姨,如莲每次做了粥之后,皆是您端给母亲的吧?”
小红点头,“是我,我不放心,丫头们年轻,毛手毛脚,婆子们年纪大,笨手笨脚,特别是郡主最近没胃口,快愁死我了,你一回来,她精神好了很多,又听说你和苏姑娘成亲,她高兴的不得了。”
司空轩武虽然感觉小红言谈自然,但他依旧不死心,再问:“您是直接端给母亲吗?”
小红不假思索道:“不是的,郡主最近口苦,我每次都在旁边那个小橱内拿些蜜糖放进之后再端给郡主。”
司空轩武心里凛然一抖,“小橱,在哪里?”
小红隔着敞开的房门用手一指,“就在郡主卧房的旁边,有个间隔开的小间,里面放了很多郡主平时喜欢吃的蜜饯果品之类。”
司空轩武拔步出了小红的房间,来到母亲卧房,推开那个小间之门,打开橱子,拿出一块蜜糖闻闻,却无腥膻之气,他不觉怀疑小红所言是真是假,心就开始往下沉。
不经意的仰面思索,忽然,他怔住,此小间的屋顶上,有块瓦片错开位子,那分明是有人于此进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