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风在,竹楼内,苏蔬环抱双膝,坐于床上,不吃不喝不哭不闹不说不笑不睡亦不动,山里清静,时而传来夜鸟孤啼。
邕州府,驿馆里,司空轩武灯前枯坐,看看手背上被苏蔬咬的齿痕,仿佛苏蔬的唇香仍在,不觉心神摇曳,低头吻了下去,忽听梆敲二更。
真真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吱嘎,门开,司空轩武抬头去看,薛猛闪身而入,他急急的去问:“怎么样?”
薛猛道:“禀将军,皆以查明,所有的事情均与侬志高无关。”
薛猛是司空轩武的近身侍卫,十年如一日,从未离开他身边,此次南下,他们却分开而行,司空轩武在明,薛猛在暗,一路调查取证,不时向他汇报,诸如皮太守巧立名目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纵容恶人阮阿迷残害生灵、并私买鬼奴,又居功心切,勾结当地土官,未经上方允许暗自讨伐雄风寨,激起部族人对朝廷的怨怒,强化百越人和朝廷的矛盾,等等恶行,不胜枚举。
司空轩武缘何对皮太守等人怀有疑心?当日,洛神医告诉他苏蔬修书给谷地山,说侬志高的部族很多人被阮阿迷用药物残害成鬼奴,请洛神医过来救治。司空轩武就想,苏蔬一向爱憎分明,她能落脚在侬志高处,说明侬志高此人绝非奸诈龌龊之辈。
另则,那晚苏蔬初逢侬志高于水边月下,司空轩武已经看到,侬志高对苏蔬彬彬有礼,他才放心离去,是以他对侬志高有个先入为主的好感。
再者,南方百越人和当地官府的矛盾。他多种途径听闻,皆是因为官府分裂百越人和中原人,即所谓的种族歧视,他才对朝廷派兵围剿雄风寨持反对意见,并上疏徽宗,对于百越之人,例如滔滔黄河之水,一旦疏导不利,只会成为洪水猛兽,藉此。徽宗才派他前往广南西路等地。
他怕自己一路而来,那些知府知县土官等会有准备,蒙骗自己。是以才让薛猛与之分开而行,暗地调查一切。
薛猛把自己查明的桩桩件件,禀报给司空轩武,气得他拍案而起,“皮太守等人。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斯文扫地,同市井无赖有何区别。”
薛猛问:“将军,你想怎么办?”
司空轩武冷静下来想想,道:“我先见见侬志高。然后再为皮太守等人是问。”
薛猛以为他要去雄风寨,急忙阻止:“将军不可前往雄风寨,如今事情虽然一清二楚。却是我私下里查明,并未在皮太守等当事之人面前,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证,侬志高在朝廷眼中,仍是难脱谋反之嫌疑。所以将军想见他,必须以你皇上钦派巡查大臣的身份。约他来府衙或是驿馆会晤。”
司空轩武点头,感觉薛猛历练得愈发成熟。
提及侬志高,薛猛就想起落脚在雄风寨的苏蔬,“将军,可有见到苏姑娘?”
司空轩武点点头,目光哀戚,并未显出高兴,又看向自己的手背。
薛猛随着他的眼神去看,他手背上分明是一个齿痕,当即领悟个中缘由,嘿嘿笑道:“一见面,苏姑娘就给你这么个大礼。”
司空轩武冷脸嗔怪道:“你这厮,还取笑我,我正愁,苏蔬已经恨死我也。”
薛猛并不完全同意他的话,“将军,若是她见了你泰然处之,那你才该担忧,那是她根本不在乎你了,她这样恨你,正是因为放不下你。”
司空轩武哎声一叹,“即便如此,那样又怎样,只恐苏蔬以后都不会再见我。”
薛猛似有所悟,往司空轩武面前凑了凑,道:“将军,你连敌人的千军万马都不怕,还怕苏姑娘?”
司空轩武抚摸那齿痕,情意绵绵道:“苏蔬不是敌人,苏蔬是……爱人。”
薛猛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将军,爱人即是敌人。”
司空轩武懵然不懂的看向他,这个理论真真怪哉!
薛猛给他划出道道:“若非因为燕儿离开我,我亦不会洞彻这么细致,原来只以为喜欢一个人,真心喜欢就可以了,后来明白,得有手段,得把她当做你的敌人来对待,谋划、使计、哄骗。”
司空轩武当即反对:“对待爱人,怎能如此,对待所爱之人,需忠诚。”
薛猛一副资深爱情专家的架势,道:“将军试想一下,若我当初先于蓝云阔把燕儿占了,她现在亦是死心塌地的跟我过活,蓝云阔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抢先,对待感情,有时就是这样,我们做个君子,到后来却是一败涂地,并非谋划、使计、哄骗,就是对她不好,真心喜欢,得到了,才能对她好,否则,没有这个机会,如何能对她好?”
他这番话,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有点殊途同归。
“这……是这样吗?”司空轩武一时间理顺
薛猛肯定道:“就是这样,若你当初和苏姑娘刚认识即在一起,何必弄出这么多波折,早就尘埃落定。”
司空轩武看着薛猛,心里琢磨,占有她?忽而想起当初在别苑,苏蔬曾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