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权力过大,是唐朝灭亡及五代动乱之源,宋太祖也是靠藩镇势力才能称帝,宋朝建立后,前车之鉴,他怕有任何人利用地方势力反抗朝廷,矫往过正,才至于兵不识将、将不懂军,整个宋朝之后延续此风,皆是重文轻武。
皮太守是文官,知一州政务,根本不懂带兵打仗,那两个都监陆其名和吴岫,比他强不到哪里,才让苏蔬之空城计完胜。
大捷,军师命人打扫战场,雄风寨一片欢天喜地,料想如此重创,朝廷军轻易不会再次来袭。
苏蔬和阿黎在竹楼里争论分身术之事,最后,两个人均如坠五里云雾。
那面具分明在墙上挂着,阿黎偏说她刚刚带着面具拿着双刀把宋军杀个落花流水,英勇无比,雄风寨所有人对她更加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这么一说,我真有点崇拜我自己了,上下看看,我还是我,你为何把我说成神仙一般?”苏蔬此时精神好了很多。
“不是你,是谁?”阿黎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实在是好奇。
踏、踏、踏……有人上了竹楼,阿黎本能的反应,挡住苏蔬面前,手握牛角弯刀,战事才毕,谁知会不会有漏网的宋军。
上来之人却让她和苏蔬大吃一惊。
“首领!”
“志高兄!”
侬志高朝苏蔬郑重的拱手施礼,“刚刚见到军师,他说你巧用空城计,把三州宋军杀个片甲不留,保我雄风寨安然无恙,苏蔬,多谢!”
苏蔬腼腆的一笑,“这场胜利大家都有份。非是我一个的功劳,所谓独木不成林。”
侬志高看她面色苍白,非常憔悴,问:“你病了?”
他这一问,苏蔬忽然想起什么,瘪着嘴,想哭,委委屈屈道:“大山大河,一个人吞蛇,一个人咬鸡。军师又把黑虎的人头递给我,好可怕,好可怕……”她说着说着。终于哭泣起来,恶梦重现,惊惧仍然。
侬志高走上前,揽过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不怕不怕。大山大河皆是好人,在他们眼中,蛇不过是食物,或许你认为可爱的某个物件,人家也会怕得要命,他们那个群落是那样的。而黑虎。他背叛我,背叛雄风寨,背叛所有部族人。死有余辜,更不值得怕,他活着的时候你都不怕,一颗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打的人头,你却怕了。这,可不像大名鼎鼎的苏爷。”
苏蔬老老实实的被他搂着。这些日子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别说大山大河野蛮行状,亦不说黑虎那颗血淋淋的脑袋,单是与宋军咫尺相距,苏蔬都是心有余悸,不仅仅是怕自己危险,还怕自己所设之计不能成功,这关系到整个雄风寨部族人的身家性命,侬志高一归,她如释重负,满腹委屈,一哭而出。
再听他一番开解,苏蔬琢磨一下真就是那么回事,在大山大河眼中,自己被大多数人赞叹的闭月羞花之貌,他们却认为很丑陋,所生存环境不同罢了,他们吞他们的蛇,我吃我的白菜萝卜,这样一想,浑身轻松了许多。
一边看着的阿黎,悄然退出,心里好不失落,她暗恋侬志高多少年,不敢表达,然转念一想,首领这样的英雄,唯有苏蔬这样的巾帼英雄才能匹配,自己不仅身份低微,更无大智大勇,自嘲的笑笑,也就释然。
竹楼内,苏蔬嘟着嘴埋怨,“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我们仗打完了,你才回来。”
侬志高道:“一点小事。”
苏蔬忽然发现他的袖子上有一点血迹,蹙眉而思,豁然开朗,问:“那个面具人,是你?”
侬志高一愣,随即道:“当然不是。”
苏蔬逼问:“真的不是?”
侬志高点头,“真的不是。”
苏蔬指着那袖子上的血迹:“这是什么?”
侬志高低头一看,解释道:“寨子里死伤无数宋兵,大概是不小心沾染到。”
他安慰苏蔬一番,告诉她自己稍后再来看望,不知他是逃避苏蔬的怀疑,还是真有事要处理,下楼去了摩天堂。
军师老谋深算,慧眼如炬,早已知悉侬志高所做的一切,不解的问:“首领,你为何冒充苏姑娘?”
侬志高道:“面具人如今是我雄风寨一尊天神,让世人闻风丧胆,这尊天神不能倒,而苏蔬生病,宋军攻入,若面具人不出现,这前前后后的谋划不是白费。”
军师恍然大悟,道:“我还以为你去了桂州。”
侬志高冷笑道:“皮太守低估我侬志高了,他那样的诡计我如何看不出,鬼奴一来很难逃跑,鬼奴的心智都在主人手里控制,即便逃跑,他派兵去捉鬼奴即是送死,连我都不敢说一定能斗过鬼奴,他那些无用的兵士泥塑面捏一般,更是不堪一击,是以,我根本就没出寨子。”
军师又问:“那您为何放了皮太守?”
侬志高叹口气,“死伤几万兵,只怕朝廷都不会过于动怒,若是死个知府,这事情就会延伸到无限大,而皮太守曾经是京官,在京师很有势力,我若是把他杀了,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惹来不尽的麻烦,希望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