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人入睡,将军府,司空轩武忽而展开董高望所赠之画痴看,忽而又负手面壁呆立,忽而坐下小呷口冷茶,忽而手指轻弹打乱烛花,于地上踱步默数一二三四五,卧床不成眠眼前皆是苏蔬,最后索性摘下墙上的宝剑,呼呼在屋内舞了起来。
话说哪个男子不钟情,哪个女子不怀春,他边舞剑边回想与苏蔬初识并相恋至今,几番肌肤相触、缠绵亲昵,只待明日上朝辞婚之后,与心上人双宿双栖,再不分离。
真是“春色恼人眠不得”,别苑,苏蔬亦是斜倚床头,玉臂伸展,抚摸自己寸寸肌肤,回味司空轩武压在她身上,那癫狂的模样,那呓语般的呼唤,那粗重的呼吸,那强劲的力量……只隔明日,后天便是——洞房,红烛,美酒,健硕的胸肌,发达的腹肌,热烈的亲吻……她想着想着,抿着小嘴,幸福的笑了。
不成眠的还有燕儿,黑暗中闻听袭香轻鼾阵阵,睡的香甜,她再次从枕边摸出朱钗,想起薛猛失望的模样,心里纠结,对蓝云阔,她知道不敢寄予厚望,然自己如今已是他的人了,夫唱妇随,这是宿命。
辗转反侧,终于睡着,已是鸡啼。
袭香噼里啪啦的在洗漱,把燕儿吵醒,翻个身,舒展一下四肢,就想起床,虽然做饭有厨娘,看门有门房,苏蔬对她和袭香溺爱,并无规定她们何时起床,但袭香已经起来,她即使困倦也不好赖在床上。
袭香听到动静,见她正在穿衣,道:“我听你昨晚翻来覆去烙饼,怎么,想薛猛啦。嘻嘻,你再睡会,我是有事才起早。”
燕儿顺口问,“你去作何?”
袭香漫不经心道:“去找司空将军,当家的昨晚想想,害她师父莫老英雄的人,定是那蓝云阔,所以让我告诉司空将军,她有蓝云阔的把柄,今日上朝见了皇上。就把那恶人告到皇上那里,罢了他的官,赶出汴梁。看他还得意。”
袭香这段话,让燕儿顿时困意全无,欠起身子问:“什么把柄?”
袭香摇头,“这不能说,当家的交代。除非司空将军,否则谁都不能告诉。”
燕儿当下不好逼问,急忙起床,赶着梳洗,等袭香转身离开,她也溜了出来。
一路碎步来至前面。四下偷偷看,只有老院公在洒扫庭院,她打了招呼。急匆匆出了别苑,心急火燎的赶去蓝家,她在那里小住几日,熟门熟路,没多久赶到。咚咚敲门,良久。里面有人问:“谁呀?这大早晨的。”语气间透露厌烦之意。
燕儿喊道:“是我,快开门。”
里面之人把门打开,是个六旬开外的老者,燕儿却不认识,问:“蓝爷呢?”
“蓝爷?”老者想了又想,想起是谁,道:“他早搬离这里。”
燕儿问:“搬走?搬去哪里?”
老者满心不高兴道:“他赁了我的房子居住,给足了银钱,两不相欠,他去哪里怎会告诉我,莫名其妙。”转身咚的关上门。
吃了闭门羹,燕儿立在那里,左思右想,踟蹰不前,原地踏步,非常焦躁,最后决定去太府寺找蓝云阔,但她亦不晓得太府寺在哪里,往街上人多的地方打听,刚好是早间坊市热闹之际,小吃摊子、菜蔬摊子、牲口贩子、泥水工匠等等,成伙聚拢,泾渭分明,燕儿问了一个又一个,这些升斗小民,只知道晚菘的价格,马的毛色,谁家需要重新修葺房屋,哪里知道太府寺的居处,个个摇头。
越是如此,燕儿越急,拉住一个穿戴像模像样的中年男人,问:“这位官人,可知太府寺往何处找?”
那男人打着哈欠,脸色灰突突,看上去不是赌徒就是于妓馆厮混了一夜才归,他有些不耐烦,刚想推开燕儿,忽然发现问路者竟然是个妙龄少女,还有几分姿色,突然嘻嘻笑着,道:“你算问对人了,我亲戚就在太府寺做公,还是个不小的官呢,走,我带你去。”
燕儿急忙谢过,高高兴兴的跟在那男人身后,两个人出了坊市,拐入民居,过了一巷又一巷,走得燕儿气喘,不禁去问:“官人,还有多远?”
那男人随手一指,“到了,前面就是。”
燕儿忽觉不对,太府寺好歹是官署,怎会在这样狭窄之地,看这左左右右都是民居,根本不像,有些警觉,转身就走,道:“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去找。”
那男人哪里容许她走,追上一把抓住燕儿的头发,使劲扯着往里面走,淫亵的笑着,“小娘子,既然来了就得陪爷爷我快活快活。”
燕儿想挣脱,头发在他手中抓着,头皮痛的难耐,不住哀求,“官人,求你放过我,我是良家子,还有相公。”
男人不为所动,道:“爷爷我玩腻了馆子里的姐儿,今日就尝尝良家子,到底是荤的还是素的。”
嗤嗤!他拖着燕儿走了不远,来到一处门前,伸手去掏钥匙,燕儿急的哭求,“官人,求你放了我,我给你银子。”
听说银子,那男人两眼放光,放开燕儿,去她身上乱摸。
燕儿转身就跑,他在后边就追,此时就听哒哒哒马蹄声响,一骑驰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