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碗中,她连忙起身,还来不及对镜梳妆,就看见萧凤溟悠然地走了进来。她慌忙跪下:“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该死!皇上万岁万万岁。”
手臂上一紧,萧凤溟已经亲手扶她起身:“平身吧。”
他仔细看着聂无双,只见她身上只着一件极清淡素雅的白色长裙,裙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梨花,身上再无其他饰物,不由叹道:“你在寺中潜心参佛怎么弄得这般憔悴?”
聂无双望着他沉静的黑眸,苦笑了下:“臣妾自知被弃于圣驾前,只能来寺中苦修,为皇上祈福,希望皇上能重新怜惜无双。”
萧凤溟看着她美眸中水光点点,话中带着哽咽,温声安慰道:“别胡说,朕怎么会生你的气》最近朕朝政繁忙,所以冷落了你。你可是在吃醋?”
聂无双一听,素白的脸霎时通红,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皇上不要取笑臣妾。”
萧凤溟看着她含羞的脸,不由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顺势搂了她:“明日朕参佛之后,便跟朕回行宫吧。”
她靠在萧凤溟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心中深藏的不安渐渐平息。她可以得不到帝王的爱,但是却不能失去他的宠。没有了帝王的圣宠,她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可以站在后宫。这也是后宫所有妃子心心念念,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
聂无双长叹一声。萧凤溟似感觉到她的落寞,轻挽着她的手坐在窗边含笑问道:“怎么了?朕来了,你还是不高兴?”
聂无双摇头,但神情依然落寞。这时宫人端上御膳,萧凤溟便不再追问,聂无双已经用了一半,萧凤溟又命她陪着一起用膳。
萧凤溟来东林寺,寺中不能食荤腥,往常快百余道的御膳,如今精简到三四十道的素菜。萧凤溟每样夹了几筷,随意问道:“听说在寺中你每日就跟僧人一起参禅礼佛,十分虔诚。”
聂无双笑道:“这是自然,心诚则灵,佛祖一定是听见了臣妾的心愿,所以把皇上送到臣妾的面前了。”
萧凤溟不由笑着看她,俊朗的眉眼中带着一丝暖意:“你也别苦了自己,你看你都瘦了许多。上次朕赏你的夏衣恐不能再穿了,等回了行宫朕再叫尚衣局再缝十套。”
聂无双看了他一眼,低头微笑:“谢皇上赏赐。”
“太后不是赏了你不少东西,能穿的就拿出来穿戴,朕瞧你太素净了。”萧凤溟说道。
聂无双心中微微一突,连忙说道:“这是臣妾沾了兄长的光。再说臣妾已经把太后赏赐的都捐给了寺中当做香油钱。臣妾不敢擅专。”
萧凤溟手中的象牙筷微微一顿,他夹起一个水晶素饺放到她盘中,眸色带着一丝探究:“你倒真的是很虔诚。”
聂无双淡淡一笑:“臣妾一心向佛,皇上难道还有什么怀疑么?”
……
用膳过后,萧凤溟握了聂无双的手,在寺中散散。东林寺因皇帝的到来,特地规避了闲杂人等,两人所过之处只听见大小佛堂中梵音袅袅,木鱼声声,隐约有一种出尘的意味。聂无双忽然想起一事,对萧凤溟笑道:“臣妾亲手抄了一本佛经给太后,保佑太后年年康健。臣妾也抄了一本给皇上,皇上可要看?”
萧凤溟回头,剑眉一挑:“短短几天,你竟然能抄两本之多?”
聂无双一笑:“另一本是皇上一定想要看的书。它虽不能普度众生,却能令皇上宏图大展。”
萧凤溟被她话中的深意挑起兴趣:“是什么样的书?”
聂无双命茗秋回去拿,不一会,茗秋拿了过来。聂无双把那本薄薄的册子放在素白的掌心,对萧凤溟说道:“皇上看了,不许降罪臣妾,不然的话,臣妾宁可把这本烧了。”
她手捏着册子,脸上虽笑着的,但是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她今天的举动无疑是来试探他的底线,要知道后宫干政可罪在当诛!她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但是若是要她放任这么一个皇帝想要的人才溜走,她又于心不甘。
萧凤溟伸出手,笑道:“你且拿给朕看看,总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书吧?”
聂无双忽地跪下:“臣妾自知罪该万死,但是臣妾不忍看一位有才华的人就此湮灭众人之中,一辈子不能得到皇上的重用,所以就擅自做主让他写了一篇策论,让皇上过目。”
萧凤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他接过聂无双手中的薄册,淡淡道:“能让你犯后宫干政的罪来推荐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吧。朕可以先看看。”
聂无双跪在地上,心头松了一半。萧凤溟并未叫她起身,她只好继续跪着,青石地上带着白天的热气,十分滚烫,她跪了一会就觉得膝盖上火辣辣地灼热。萧凤溟一目十行看了一会,猛地合上册子,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认为他的话是对的?”
聂无双被他带着威严的目光迫得一窒,连忙磕头:“臣妾只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臣妾……”
“不用再说了。你平身吧。今日之事你不要对外人说起,不然朕也保不了你!”萧凤溟眸中警告之色一闪而过。聂无双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