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样对待她。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无双错了,不该逞口舌之快。”脸上火辣辣地痛,聂无双抹去眼泪,跪在地上。
“好好在这反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本来还以为你有几分聪明,可以调|教,没想到你今天差点砸了我的计划!”萧凤青说完,冷然离开。
大厅中很冷,穿堂过的冷风呼呼吹过,聂无双跪了一会,眼前渐渐模糊,身上冷热交加。她终于昏倒在地。
不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又傻又倔的女人……”
他把她抱在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脸,她竭力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眼泪落了下来。
第二天,聂无双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床头搁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春芷见她醒过来,拍拍胸脯:“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要倒霉了,主上可要拿我算账。”
聂无双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
“快把药喝了吧。大夫说……”春芷支支吾吾。
“大夫说你刚小产后,没有经过调养,气血不畅,寒气入体,需要好好根治。”萧凤青接过话头,走了进来,俊颜星眸,门外的天光仿佛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光圈,俊美异常。
聂无双沉默,瞒了许久,最后还是被人知道了。
春芷退了出去。狭小的房中只剩下他和她相对无言。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小产的事?”他问,神情清淡。
聂无双冷笑:“孩子的亲生父亲逼着我,一碗红花打掉了孩子。这又有什么可说的。”
“难怪你那么恨他。”萧凤青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帖子递给她:“昨夜还不算搞砸了,今天一早周将军就迫不及待地送上请帖,请我上他家饮酒,还特地写明了要你一起。”
“喝了药,晚上与我一同去。”他端来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是。”聂无双接过药,一口饮尽。
“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回应国。”萧凤青忽然开口,深邃的眸盯着她的眼,聂无双闻言,突然觉得口中苦味不尽。
真的要离国万里了,从此所有的仇恨都要搁置一旁,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以待他日卷土重来!
“你放心,我说过,只要我大权在握的一天,你的大仇就可得报。”他缓缓地说。
聂无双抬头嫣然一笑:“无双明白。”
“你明白什么?”萧凤青问,一双深眸如此犀利,几乎要洞破她的内心。
“王爷要的是——权倾天下。”她笑得很畅快。
“不,我要的是——天下!”他靠近她,深邃的眼眸映着她绝美的容颜,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
是夜,周府。
丝竹歌舞,满目奢华。聂无双端坐在萧凤青身旁,无视周宁那几乎把她剥光的如狼眼神。
“林公子佳人在旁,周某十分羡慕。”借着三分酒意,周宁开始打开话题。
“呵呵,这有什么,周将军不也是妻妾成群。更何况周将军为人风雅,一定有更多佳人倾心将军。”萧凤青假意恭维:“林某只是一介贩马商人,能与周将军引为知己实在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说到马,林公子日前所说的可否作数?”周宁趁机提起。
聂无双顿时明白。原来萧凤青假扮的是应国的贩马巨商,而齐国这几年国库空虚,军中马匹没有好的骏马配种,远远不如应国的战马好。但是应国控制马匹贩卖极严,一般马商根本无法和别国交易。
如今萧凤青假扮马商,周宁自然会注意,一来二去,他就能接近周宁。为了能钓上周宁这条大鱼,萧凤青实在下了不少功夫。
“这是自然,在下已经修书回去,一百匹上好的骏马已经在路上,只等周将军示下。”萧凤青说道。
周宁一听顿时心情大好,连连唤下人上菜再上酒。借着酒意,他力邀聂无双再舞一曲。
聂无双含笑摇头:“双儿昨日舞了扭伤了脚踝,今日还痛着呢。”她美眸一转,忽然笑道:“不知周将军府中有没有药酒什么的,双儿厚着脸皮讨一点来擦擦。”
“这个当然有,想当年我征战秦国……”周宁开始借着酒意吹嘘自己曾经的战绩,聂无双心中厌恶,但是依然瞪着一双明眸仔细听着。
她眼中仰慕的神色令周宁心中更是得意,说完,连忙命下人前来扶聂无双下去自己的书房中休息。
一旁的萧凤青芝只盯着场中的歌舞,似已陶醉,浑然忘我。
聂无双由两个丫鬟扶着到了书房。不一会,书房门前有人轻咳一声:“你们下去。”
聂无双心中冷笑,果然来了!
书房门打开,周宁满身是酒气地走了进来。聂无双正脱了绣鞋,见他进来,含笑道:“双儿只是扭了脚,周将军竟如此关心,实在是令双儿惭愧。”
“不,这药酒劲大,还是让周某亲自为双儿姑娘擦药才是。”周宁眼中掠过如狼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