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这个镇子是经过什么人布置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黑手躲在夜色外悉心安排着这样一个地点,专等着我二人投进来一般!
如果真让我蒙对了,那又是是什么人?我和秋安元身上又有何可图的?我俩外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差穿打补丁的衣衫了,跟凡人有什么区别?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有人打我俩的主意那对方又指着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秋安元的呼吸频率正在降低,这意味着 他进入了深层次睡眠或者高度入定,我侧躺着一动不动。
因为屋内没有火也没有光,帐子又半掩着,所以睡不着的我耳朵分外灵敏。
午夜过了有一会儿了,外面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寒夜冻住了所有的动静。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羽毛落入水中那么轻微的声响,比小孩子吹口气大不了多少。
因为已经对这个镇子起了疑心,所以我一个机灵睁大了眼睛,目前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想不注意到它是不可能的。
有气流自门缝里挤压进来,十分细弱的风声,一缕看不见的灰尘被气流带动,默默的散到了地板上。
普通人没有我现在的耳力,在这样的夜里怕也是听不到那点声响的。不过我正在全神贯注的戒备,自然也就留意到了门缝中飞进来的无形气流。
我没有翻身,也没有抑制自己的呼吸,默默的缩在被褥之间,身体一动不动。
气流过后,没有什么异常动静了。似乎刚才就是夜风无意中刮进了房内,灰尘安静的散落在地板上。
过了许久,我沉不住气的转过了头。发现地板上散落的不是什么灰尘,而是隐隐发光的一点点沙砾。
因为没有光源,所以落在门边地板上的那群沙子便是自发光而非借助其他外在光源反光的,就是那一粒粒细小的沙尘,不知怎的便让我的眉心一痛。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双眉之间,那股子痛意缓缓消散了下去。
悄没声的推开被子坐起来,我打定主意无论外面有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发生我今夜也绝对不会出这屋子,不过在屋子里我有什么动作也不要紧的吧?秋安元醒来只要能看到我,想必也不会太心焦的。
所以我便循着自己的那点好奇心赤着脚轻轻走到那一缕沙尘之旁。
我没有见过能自己发光的沙砾。以我那点可怜的物理化学来寻思,能够发光的怕不是含有磷吧?至于其他哪一种元素也能够发光。我可就弄不明白了。
我抱着膝盖蹲下来,并没有去碰它们。这股子沙砾来的蹊跷,把它们送进来的那股气流更加蹊跷。
我试着吹了一口气。小小的喷了那些沙尘一股风,它们立即便被吹出的气流弄散,很无辜的往外飞了飞便又落回地板上。
这证明它们很细小,但绝对不是轻飘飘的灰尘颗粒。
果然不同!我越看越心惊,这股子沙砾不会突然冒出什么毒烟或者魔鬼吧?我这把身手对付有血有肉的活物还行。对付无形的生命那可就抓瞎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跳起来又坐回秋安元身边。说到底我心内深处也是个愿意依赖爱人的小女人,虽然偶尔彪悍一把,遇到诡秘的东西还是更想躲在爱人胳膊之内的。
秋安元还没有醒,我对着那一小点在黑暗里隐隐发光的沙砾发了一会呆,它们一动不动的贴在门边。好像就是无意当中飘进来的普通灰尘。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的体温正在降低,虽然身上不觉得冷(搞不好是基因改造之后感觉神经迟钝了吧?)。但指尖和脚尖摸上去已经凉的像冰。
我活动了活动手脚,体温很快升上来,这是我被基因改造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对于自己的体质只是在一点点熟悉,还不能完全做到得心应手。之前穿的也不厚,只是除了活动就是跟秋安元一起钻在被子里。所以对于自己体温什么的并不太上心。
这会子自己身体末梢因为寒冷而变得有点硬,我也并没有多在意,只当是热胀冷缩的吧,毕竟自己现在属于硅基生命……不过哪怕是碳基生命的凡人,到了冬天手脚被冰的发硬也是很常见的,不值得自己担心。
想了想,我把床帐挂起来,又撩开被子钻进去,因为怕自己身上的冷意冰着秋安元,所以我在被子边沿缩着并不往他身边靠。
厚重的夜幕笼罩在房间里,我躺在枕头上背对着身边的人儿,双目紧盯着门缝,时间过去了好一会,也没有沙砾再被吹进来。
是我多心了,这不过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镇,就算这里的人作息或者行止比别处的怪异些,也无需太过疑心的吧?
虽然自己心里是这样嘀咕的,可是脑子后面还是有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眼睛睁的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心理上的疲劳,我眨了几下眼,眼皮划过眼球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
地板上的沙砾突然消失了,就只是这一眨眼的功夫!
没有任何外力,更别提看到什么人影或者鬼影,那一小片闪闪发光的沙尘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