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废墟的木棚外站着小小的逍遥子,包子脸小人儿晃荡到半空,死盯着正推开木料把我扶出来的秋安元,他厉声问道:“你们刚才要做什么?!”
即便隔着薄薄的夜幕,也能看到逍遥子的脸上那难看和愤怒,他的表情就跟天塌地陷般的,有着一种惶急的惊恐。
秋安元很快清理干净我和他身上的木屑,沉稳的喝了一句:“逍遥——”
逍遥子尖叫着打断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居然想着跟她合体!”
我已经给臊的抬不起头来,难堪和惊慌让我头脑乱成一团,也忘了去反驳逍遥子,更没有想到他以前不是主张要我俩双休的嘛,怎么现在要动真格的了他却那么生气?
我只知道自己刚飘上了天,又被劈进了泥地里,而且差点当众表演,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后来我为逍遥子的激烈反应找到了另一种解释:他也喜欢秋安元的啊!看我一语成谶……说不定他现在心里嫉妒的要死,只好发出掌心雷打断我俩好事。
可是,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逻辑线断缺了一块……
我埋着头,绞着手指站着,耳中听到秋安元走过去跟浮在半空的逍遥子低声谈论什么,但是声音模糊又急促,即便是以我现在敏锐的五感也没抓住他们在谈些什么。
因为头脑被脸上的热度带的发昏,所以我呆呆的立在原地,压根就没想到可以走近些去听。
很快,逍遥子和秋安元的对话结束。
我听到秋安元说:“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逍遥子冷笑:“我说了不许,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一时全场寂静,我们三人呈掎角之势。默默陷入黑暗里各想各的心事,我连说话的愿望也失去了——我现在觉得自己真不能冲动,冲动起来不是人!扑倒一事快别再提,羞死人了。
曙光从海面出现,黎明到来了。
温和的金红色日光打断了尴尬的静默,天光很快大亮。逍遥子和秋安元还在对峙,我站了一会,决定躲开这让人抬不起头来的气氛,于是悄悄踮着脚尖想往树丛深处溜走。
秋安元忽的转身,大步向我的方向走来。身姿挺直、步伐坚定。
看着他那张闪耀着认真的清俊面孔,和那双深沉若海的黑黑瞳仁,我猛然合了合眼(闪瞎了)。
“我跟你一起。”他淡淡的说。专注的盯着我,“去哪里?”
逍遥子小人儿咆哮了一声什么。
我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太敢看他,一鼓作气攻城略地什么的是我的风格,但一波三折婉转相就什么的……我驾驭不来啊。
想了想。我哼哼着说:“现在不用你跟,私事——你懂的。”然后也不管他懂不懂,拔腿就跑。
秋安元脸上浮起淡淡的粉色,显然误会了我这“私事”是什么,他没有跟上,转而默默的收拾起被震塌的木棚。典型的为了解尴尬而没事找事做。
我在树丛里乱窜,像被惊了笼头的驽马,远远离开了他们俩。
早起的大嘴鸟拍打着翅膀。发出怪异的大笑声,一双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瞪着我,扑棱棱的振翅声夹杂着把咂嘴的咔咔声。
阳光越来越明亮,我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树丛里的果子,用袖子拢了。打算带回去给秋安元吃——逍遥子?不必理他,那是饿不死的真仙灵体。
不知不觉我穿到了小岛的另一头。其实它的面积不算小。依靠人类的双腿来说,也需要漫步好几个小时才能绕完一圈,我体内的岩浆因为这两天没什么损耗,所以分外活泼,支持我花了一个小时就横穿了岛子。
岛屿另一侧是一片碎石滩,哗啦哗啦的海浪摔碎在无数石块上,这里是迎风风向,把我的头发吹得一团乱。
我摸出一颗果子,不干不净的嚼着,刚吃了两口,一枚石子就击中我的手腕,手一抖,甜甜的果子掉了。
“谁?”我四下张望。
逍遥子阴着脸从一旁飞出来,摇摇摆摆好似一只大蜂鸟。
“徒弟不让告诉你,”逍遥子冷冷的说,“但是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件事。”
我兴趣缺缺掉头就走。
“修为高的修士,如果与道侣合体双休,会不由自主的吸取修为低的那方的命气和灵气——我想,徒弟从来没详细跟你说过这个吧。”
我豁然转身,目瞪口呆的瞅着他。
逍遥子鼓了鼓包子脸,一字一句的说:“他把大半仙髓都过渡给了你,你自然变成了修为高的那方,而他,就变成了修为低的那方——这就是他慨然允许你碰他的真正原因,他想将自己献给你。”
我战栗不已,胸口似被大锤猛然砸碎了一样,几乎连气也喘不上来。
“如果你希望他继续牺牲,”逍遥子加重了牺牲二字,“那就尽管勾引他,到真合体后,有你后悔的!”
热血冲上我的面皮,又很快从那上面坠了下去,心里一阵冷一阵热,而逍遥子还在不停地说,甚至可以说是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