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液体,像是要流动,像是无法被地面承受,像是要渗入细砂里。刚一恍惚,又发现自己好好地躺着,柔软的沙滩残留着白天的温度,指尖似有似无感受到身旁那人的肌肤。
我这是怎么了?好像有气流搅着我的心,我呼吸越轻,情绪越离奇,我觉得……我觉得有什么想要进入我的脑海,而我的胸口又憋得要爆炸,很想迸出些东西。
秋安元缓缓把额头贴住我的掌心,气流顺掌心溜走了,我的魂魄又落回**,我大口的喘着气,身体碎散到感觉自己像堆沙子。
秋安元的睫毛扫过我的指腹,他醒了,但他久久没有解释。
“这是什么?”我轻微的问。
秋安元把头侧回去,眼神望向最深远的星空,虚弱的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恶……不会是采阴补阳吧?(⊙o⊙)…可他又没对我那啥。
我软趴趴的窝在沙堆里,觉得自己像刚沾了水的大块海绵,沉重还脆弱。
这一切非同寻常的感受都是秋安元牵引来的月光所造成的。
月亮升到中天,秋安元站了起来,踩着平静的步子去了椰林,片刻就转回来,手里捏着两枚椰子。他的手指扑扑戳了两下,然后半跪到我肩侧。
他看着我,我瞪着他,他嘴角十分轻微的扬了一丝:“当地人说这东西里面有甜蜜的水汁,如果你饿的话我可以为你剖开,里面的肉也可以吃。”
鄙人现在是海绵半成品哪,哪有一丝一毫力气剩余?干嘛、干嘛不喂喂我?既然摘都摘了……
他静待良久,我期待他能理解我眼中的意思,很显然他后来理解了,我捕捉到了他面上的羞涩,出乎意料的是……我居然觉得萌翻了。
秋安元把两枚椰子妥帖的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安置好,我闻到了椰奶的香味,眼里看着他一步一步退开,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坐了会,后来又躺下了。
真是避我如蛇蝎的话,干脆坐船回去好了!这么不尴不尬的跟吃糯米团噎了嗓子一样,吞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还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我瞪,我瞪,我瞪到眼眶发酸,也没等到他跟我道歉。要说他具体是不是伤害了我,那也不像,我就是单纯觉得他得罪了我,就该说对不起。
直到后半夜我才觉得力气回到身上,站起来后还觉得手麻脚麻——他的功法绝对有古怪,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推论。
月亮西坠,秋安元宁静的仰卧在细砂之上,乍一看还以为是沙土做成的人儿,又安详又收敛。我悄声爬起来,快速跑海水里把沙子冲掉。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他一直合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片阴影。我这才快步把那两枚椰子取了,然后光着脚去了属于我的木屋。
我合上木栅栏制作的大窗,插好门,屋里有一些清水,我脱了衣服很快的擦了身,又草草洗了衣服,换了另一件稍厚点的衬衫和长裤,就觉得全身乏的要命,可还是挣扎着就着椰子上被戳开的小孔,把里面的液体喝个干净。
大约是补充了糖分的缘故,眩晕的额头松快了些,我倒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一合眼就睡了过去。
睡着了还能隐约感觉到那月光的残余,有轻软的叹息穿过了月光,我想仔细捕捉那让人心颤的语调,却又陷入了更酣甜的沉睡。
最后连个梦都没做,早晨起床时居然意外的十分清爽、精力充沛、浑身有劲,跟头天蒸了桑拿又被妥妥帖帖按摩过全身似的,这让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沙滩上果然空无一人,秋安元……也不知道他离开我时都去哪里打发时间的。
我依旧没有穿鞋,自在的去沙滩走走,享受我的别墅沙滩第一天。
天刚出现曙光,清凉的晨风掠过海面,天边橘红色的朝霞旁有两朵被染上金边的云,这里的早晨只有海浪的哗哗声,港口海鸥飞舞觅食的声音完全传不到此地。
逛了一圈,我回到木屋梳洗。两枚新鲜的被打好孔的椰子摆在我的窗边,昨晚喝空了的那两只已经被剖开,一枚巴掌大的洁白贝壳洗的干干净净的搁在椰子旁边。
“秋安元。”我叫了一声。
果然没人答应。
我用贝壳剜椰子,一口一口把椰肉吃了大半,又喝了一通椰汁,胃里沉甸甸凉丝丝的,嘴里的香甜残留了好一会。
洗脸时我才发现自己脸上带着傻笑,奇怪,有什么好乐的?
拿上剩下椰肉,我捏着贝壳,淌水走到海里,大声的喊:“小东西。”
胖胖的鱼尾包子脸海妖跃出水面,带起漂亮的水涟,它对声音很敏感,我喂了几次唤了几次小东西,从此它就坚持以“小东西”自居。
我把椰肉刮下来放到掌心,小东西大大的绿眼睛好奇的瞅着那晶莹而散发甜味的食物,我捏着一小片椰肉碰碰它的小嘴唇,它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下,发出香甜的咂嘴声。
我被它逗的呵呵笑,它的腮帮子一股一股,吃的很细,完全有别于吃肉时的狼吞虎咽,应该是非常喜欢这种味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