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想着萧萱妹妹的事情之后,他修炼是进境神速,心志坚定,思虑单纯,没有其他事物影响心情,因而每次修炼都能全身心投入。
如今小有成就,心下甚喜。李元宵自知比起绝顶高手,自己相差不可以道里计,自当分外努力才行。尤其是杀害父母的那个狼妖,其修为可与萧教主相提并论,自己更应该努力修炼。
一念及此,便又丝毫没了困意,坚持修炼起来。然而不知道为何,自己这一丝丝真元总觉得有些断断续续,难以融会贯通,尤其是使用玄冰决第三层之时,总觉得后继无力,甚至会出现真元紊乱的迹象。
有几次想要强行使用第三层口诀御使灵力,顿时就觉得身入冰窖,冷汗直冒,体内灵力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乱串,身子犹如要炸裂开来。
李元宵不是急躁之人,立即停止修炼,方才勉力平复内息,但也是后怕不止,心道:
难道我这几日修炼太过于勤快,还是我受韩炎之伤至今未愈?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原因了,但是却无从解答。这第三层便是迟迟没有突破。
此时,李元宵正欲再次打算修炼,突破第三层,因而百般聚精会神,心志如一守正,不敢丝毫大意。
这玄冰决修炼,是剑灵门的基础功法之一,乃是初入门弟子掌握真元运使,感受真元流转之道的功法。
若是修炼道了高深处,也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即便是最基础的法决,也有着摧枯拉朽的威势,便如那日萧天胜一般,仅仅是靠着玄冰决,便抵挡住了青冥道人的归一剑诀。
若说这归一剑诀在法决层次是绝对是比玄冰决高级很多,乃是八方剑士的成名绝技,然而却被萧天胜以最为基础的玄冰决击破,这给了李元宵一种前未所有的震撼。因而对于这基础功法的修炼也远比常人刻苦得多,并非只是满足于真元力的提高,而是犹如一个痴狂学子一般,对玄冰决所展露出来的真元运使,灵机流转之道有着深刻的认识。
李元宵无有人指点,也是懒得再去询问,遭人白眼,全是自我修炼感悟,因而有着别于剑灵门众人的修炼之道。对于他而言,却是改变其命运的选择,也是剑灵门大变的根由与异数。
李元宵这几日已然缓慢修炼,不急于求成,打算于今晚一举突破真元,使得玄冰决进入第三层境界。
他一直小心翼翼,将真元运转数周天,引得四周灵气汇聚,越来越浓厚,呼吸吐纳之间,与天地灵机感应共鸣。
李元宵收束精神,将体内真元汇聚于一点,便要强行吸纳四周灵气。
只见四周灵气疯狂入体,犹如漩涡一般,白练条条环绕周身,正是真元二层大圆满之境界。
突然,体内真元断续,竟又出现无以为继的迹象。
李元宵不敢大意,额上冷汗直冒,显然是忍受着极大痛苦。他发下狠心,强行施为,将这断续真元以自身气机接续而上,体内一股大力喷薄散乱开来,伴随着周身环绕的灵气一时间都纷纷溃散。
李元宵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最后的意识之中,只见一道身影飞速掠来,度入一丝真元,稳住了其体内溃散殆尽的灵力。
李元宵昏昏沉沉,身子时冷时热,百般煎熬,这期间做着一个个噩梦,萧教主被仙道十门所杀,萧萱妹妹流落天涯,父母报仇无望,自己被逐出剑灵门,学艺无成,遭受他人冷眼,韩炎的嘲笑,更是有落井下石之人对他百般讥讽。即便是对他很好的青虹道人,也是无能为力。
如此折磨,不知道多少时日,李元宵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满室清香,窗明几净,甚是整洁。
李元宵满腹疑惑,却不知道这是哪里,正欲起身,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刺痛,透彻入心扉,霎时间令他冷汗直冒,险些惊呼出声。
李元宵运转真元,只觉得丝丝密密,似有似无,不由大骇。难不成辛辛苦苦数月,这真元力只有这般微小,苦工竟是白费了不成?
一念及此,竟是忍不住悲从中来。李元宵拜入剑灵门,无非是想着早日学艺有成,为父母报仇,报萧萱之恩。
李元宵尝试运转真元,久而久之,便犹如万箭穿心的刺骨疼痛,比之于筋骨动弹更有甚之,竟是半点力气与真元都提不起来了。
回想当日情形,当是冲关不成,真元激荡,以至于遭致散功之祸,不过此等情状却又不像是剑灵门中人所言那般毫无真元,却不知道是何故。
一想到此生只怕是再无机缘修行,报仇无望,竟是悲苦难堪,百般滋味在心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听得声音,是朝着李元宵处走来。
脚步声在门外站定,门生吱呀,有人缓步近来。李元宵住了哭声,朝着门外望去,只见刺目光明中一个极为瘦弱却是悠然的身影,看不真切面容,李元宵只知道犹如神仙一般沐在光明之中,他有这样的错觉。
来人见着李元宵,轻声道:
“你醒来了,不可妄动,师叔说你真元未复,还需数日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