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的做法也有可取之处,太子殿下如今势微,在太子未曾成长起来之时将他的臂膀斩去比将来太子得势再动手更稳妥,伤己五分伤敌七分的做法不可取。”柯承恩精如猫鹰闪亮的眼睛,精光乍现,铿锵有力道:“上善乐明有意向太子靠拢,靖王殿下一日更甚一日锋芒凶残,相比之下太子殿下就显得更宽和温厚。”
“为君者,将良将,友苍黎,任忠贤,归兴国。上善乐明是上善家族唯一在朝堂之人,有他站在太子一方,上善家族就必然同太子殿下有好亲近,有上族上善家支持,大家以为太子殿下会如何?”
柯峰皱眉看着柯承恩,这事他不是没听说,只不过上善家族从来都不曾参与朝堂之争,突然向太子抛出橄榄枝,这其中又意味着什么?柯峰嗅出了一道不同寻常的味道,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靖王不肯听劝执意要绞杀赫连家,也是如此想法吗?
柯峰摇了摇头,那时上善家族并没有站出来,靖王不会想到这里。
柯峰从来不是被动的人,太子点下暗地里的小动作,他也知晓几分,太子殿下身边已经有了章怀卿、赫连争,上川楚家、孜林郑家也都是太子党羽,又有上善家族的攀附,可谓如虎添翼。
这样的势头感觉很不妙。
柯峰想着是不是再给太子加一把火,太子势力过大陛下必定难安,到时靖王不出手陛下也会打压太子。试问有哪个君主会允他人安睡枕边?
赵庭轩心里觉得柯家、姜家的人说的都有道理,但他心中已偏颇,赫连家...赵庭轩抬眸道:“赫连家看似薄弱商贾,然,大家可记得前些日子的‘抢茶’?”
众人不解,疑惑地看向赵庭轩。
他抿嘴一笑,眼中冷光一闪,再抬起头时已是一片平静,温而道:“赫连家并未遗失丝毫,不过是暗渡陈仓之计,这才瞒天过海令众人措施良机。当初茶最贵时一两千金,敢问如此之巨资一旦落入太子之手...”
他没有说的很细致,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处:如此巨资落入太子之手,银子...在储位之争中是起了重大作用的,没有银子什么都干不成,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没有好处他岂会拜在靖王府上?太子殿下如今已有崛起之势,百万金银再落入太子手中,靖王殿下再谋大业就不那么容易了。
赵庭轩见众人色变,抿嘴平淡道:“人皆知我赵家同赫连家乃是姻亲之好,当年瑾儿厚资入府门,然则无人知晓所谓厚资不过是浮云片片,自成亲后我赵家并未见到丝毫的银钱,如今瑾儿去世,那些本该是我儿女之物,竟是遍寻不可得。”
“赫连家...其心可谓险。”
赫连家...其心可谓险。
一句话就将所有推到了赫连家的身上。
赵庭轩想当然地认为,出自赫连家的嫁妆又回到了赫连家,否则以赵安然小小年纪哪里有本事保得住几十万银钱。
一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赫连家竟然怀有如此巨额银钱,光是茶银、嫁妆怕就有至少一百五十万银子,加之赫连家人丁单薄,家族军功赫赫赏赐颇丰,累世积攒的底蕴,少说也是两个数,甚至三个数!
那...
对靖王而言,不能为靖王所用的劲敌,杀之。
无人吭声,却生成了统一的默契:赫连家必杀。
※
“乐明,上善家族从来不参加朝堂之争,这次你冲动了。”
此人身高八尺,面若冠玉,眉如剑锋,目若朗月,薄唇如雕刻般似笑非笑地翘起,煞是英气逼人,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不细看绝对看不清楚,他温声道:“乐明高尚的心也坠入了这缭乱尘世了,你终究也逃不过的。”
“乐凡!”
乐凡见他沉脸生气也不怕,耸耸肩嬉笑道:“我不说就是了,你只管辅佐你的太子,我自逍遥我的。”
听他之言,乐明的脸色更臭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