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真懂事!姐姐不饿,你多吃些,正长呢。”二丫蛮激动,八岁的小妹妹知道心疼自己了,多好!
稀粥很快熬好了,二丫盛了三碗,端了出来,渺渺已经解决掉手里的烙饼,手嘴并用,在勒柳条,现在,开始顺手了,熟能生巧嘛!
大成只肯吃了半块儿烙饼,留了半个,给二丫。
二丫死活推让了半晌,又分出一块儿来给大成,自己才笑嘻嘻的把那四分之一块儿的烙饼,小心的在口中咀嚼。
渺渺的眼睛里又潮湿了些,当二丫把蓝花碗递到面前时,她也只肯喝了小半碗,就连连说:“我,饱了,再吃,会撑坏的!”
于是,剩下的半碗稀粥,被大成和二丫分食了,三个小人儿,满足的分享着仅有的单调食物,却从中品味出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这就是普通人家里存在的亲情吧?三小姐鼻子酸酸的,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所有的本领都使唤出来,只要,能让三个家人吃上顿真正的饱饭。
可是,自己前世所擅长的,竟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会吃喝玩乐,养了一枚刁钻的舌头,有用吗?练了一双听骰子的耳朵,有用吗?摔打出一身利落的跆拳道功夫,有用吗?三小姐会打架能飙车,有用吗?
怪不得前世里老爹不喜,姐姐们不爱,自己实在是有点儿一无是处,还配备了一副跋扈的暴脾气,更是难以接近。或许,前世的亲情流失,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吧?
三小姐难得肯静下心来检点自己的前世,如果那时的自己再耐心一点,乖巧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再一样?
三个小人儿,一起动手给柳枝条脱皮,一个个小嘴巴都染上了绿色,满手也是黏糊糊的树汁液,时不时的,互相看一眼,“嘿嘿”傻乐一刻儿。
“等晾上这些条子,我们再去砍些回来,趁着季节合适,多准备些。”大成抖抖酸麻的手指,很开心的看着已经解决了大半部分的原材料,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没问题!”三小姐抢着回答,二丫就笑了,顺手帮妹妹抹去脸上的柳树碎皮。
大成指指地上堆成一个小山般的绿皮,分析:“这些不要丢,晒干了也能烧火,说不定更旺呢!”
“那还用嘱咐?哥你上次扒下来的那堆儿,我就烧了火,还挺好着的。”二丫得意洋洋的卖弄自己的先见之明。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哦!
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一大早砍回来的柳条儿,基本上全都被扒的光溜溜,一根根白生生的柳条棍儿,整齐的码在一起,又摊平在墙边儿,很是让人有成就感。
尽管三小姐口里的牙齿酸疼,心里也暗暗担忧,会不会就此长成了龅牙?但是,在饿肚子的压力面前,美观啥的,可以暂时放后,再说,这身子八岁,离美女的距离还远着哩,就算是美女,又能如何?姐可不认为嫁个男人就是好出路!
“小家长”张大成同学无疑是家中的权威,考虑到等干完活儿回家,不一定会累成啥样儿,于是嘱咐二丫:“你先去把粥烧上,留些火,等回来时就可以直接吃上了。”
二丫得令,迅速钻进灶房忙乎,大成跟渺渺去扒拉那堆儿枝条儿,此时阳光正好,很快就能晒干晒透。
这是一个静谧的中午,如果,没有二丫姐姐的一声尖叫。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鸡蛋?天哪,被我压坏啦!”
原来,勤劳的二丫在照常放上水,点上火,舀了杂粮之后,在灶台边随手收拾了一把,把座下的木墩子挪了挪,就听到了一声蛋壳碎裂的声音。
这个家里,上次出现鸡蛋模样儿的东西,是在什么时候?
大成冲进灶房,三小姐悲哀的站在了灶房门口。
一股凉气,当头浇下。似乎,再解释啥的,也没有了意义。
那颗蛋还很新鲜,在这个弹尽粮绝的穷家庭中,也绝没有陈年的存货,再联想起这两天黑婶子的谩骂,三小姐不觉得撒谎能够过关。
果然,那兄妹俩的眼神,都定在了门口的渺渺身上。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渺渺宁可挨饿,也不愿意这兄妹俩用这样遗憾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嗓子发痒,额头冒汗,干涩的出了声:“那个——鸡蛋——是我——在村头柴禾垛里——捡的——”
“捡的,就拿回家来了?捡了几个?黑婶子在外面骂街时,你怎么不说?”大成额头上青筋直冒,攥着拳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渺渺的头一下子抬起来,她就是这个臭脾气,遇到责备与质问,会迅速武装起自己来,是自卫,也是回击。
“就那个臭婆娘,满嘴里没一句好话,就算我没捡,被别人捡走了,她还不是也要来我们家骂?凭什么我要说?”
“三丫你——”大成瞬时口拙了,手指头直点到渺渺鼻子尖上:“还不知错?还抵赖?”
二丫紧张的插在二人中间,不知道如何劝解这件突发事件,嘴里只会瞎叫:“哥——渺渺——”
院门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