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梓........智梓........”
海晓惊呼一声,从高处坠落产生的强烈的失重感将她惊醒,她坐起来急喘了几口气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梦。可是那不是梦。
“晓晓!晓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王齐康扶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了!不要害怕!”
林云晨也坐到病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晓晓,没事了,你不用害怕!”
海晓愣愣看了他们一会又忽然焦急地问:“智梓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他......”
不等王齐康说完,她紧紧揪住他的胳膊:“快告诉我他有没有事啊?”
“晓晓,你不要这么激动。”
林云晨轻轻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的手指放松却是徒劳,她不由笑了说:“智梓没有事,他在另外一个病房包扎伤口。”
海晓这才放开了手,鞋也不穿光着脚就往病房外跑。她一边跑一边往各个病房里看,直到跑到单智梓的病房门前她的神志才算完全恢复正常。她呆呆站在病房门边看着护士往单智梓头上裹纱布,单智梓是背对着病房门坐着的,她看不见他的脸单一个背影已足够让她眼泪泛滥。
北图负着手弯着,腰摇头晃脑地看着护士一圈一圈往单智梓头上绑纱布。他不经意抬眼看见眼泪汪汪的海晓不由一惊然后又把眼珠子歪回来看了看单智梓,最后他还是决定不出声站直了身子当路灯。
等到护士将纱布裹好海晓才将咬住的下唇放开,她竭力保持着镇定,张开嘴喊出的声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一头树!”
坐在病床上的人的脊背忽地一僵,心底的某处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整颗心脏不由地颤动。
一头树!
这一个简单的称呼,他愣是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称呼所包含的意义。他缓缓转过脸,海晓还站在站在病房门边,她眼眶边的泪珠在映出他面容的一刹滚落下来。
“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哽咽也发颤,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唇都在发颤。
“我喊你一头树!”
她的泪眼定定看着他,脚缓缓向他走。他也愣愣的,直到她走到他跟前扑进他的怀里他才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扑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是他的晓晓。
他紧紧抱着她,眼圈早已红了:“晓晓,你终于想起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
海晓趴在他的肩头哭着说:“我记得你,我怎么会记不得你!智梓,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对不起......”
“傻丫头!”单智梓把她抱在怀里用脸轻轻摩挲她的额头,“我哪里有受苦!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都是值得的!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海晓摇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他心疼地用手给她抹泪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掉泪,她一边给他抹泪一边说:“你哭了!”
单智梓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吻着说:“就让我没出息一次吧!”
海晓笑了,滚烫的泪珠却从眼眶边大颗大颗往下掉。
单智梓把她搂进怀里说:“晓晓,我以为这一天会等很久很久。上天真是眷顾我了,你也眷顾我一下好不好?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海晓趴在他的肩头连连点头,更多的泪珠打落在他的肩头。在一旁当路灯的北图第一次看见单智梓掉眼泪,惊讶之余他自己的眼睛也跟着发热又蓦地觉得此情此景此境他实在是多余的。于是甩甩额前的头发对一旁的护士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离开。他走近病房门才看见王齐康和林云晨。王齐康已经转身走了,林云晨对他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单智梓头上虽然是外伤,医生要他留院观察一天,他却坚持不要住院,主要原因是他所在的医院是金康医院,他一看见王齐康就不爽。海晓说服不了他,只好送他回市中心的公寓但强行要求他卧床。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所以要听老婆的话。海晓陪着他的时候他就乖乖躺着,她刚离开去厨房他就躺不稳了。明知道她去给他煮粥,明知道她就离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明知道她一会就回来他还是躺不住,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床下没有鞋。
他恍然就有种挫败感,她知道他肯定躺不住所以提前断了他的后路。他摇摇头,长吁短叹一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看来只有光着脚下地。脚掌心刚刚挨到羊毛地毯房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赶紧缩回脚,坐在床上长一声短一声喊:“老婆!我饿了!”
“来了!来了!”海晓兴冲冲端着粥过来,“猜猜我做的是什么粥?”
单智梓伸长了脖子,他坐着,她站着,这样的高度差距他只能看到碗口。
他想了想说:“燕麦粥!”
海晓摇摇头。
“皮蛋瘦肉粥?”
“不对!”
他吸了吸鼻子,眉头拧在一块:“莲子粥?!”
海晓撇嘴摇头:“差的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