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终于赶到了角门处,将手中的灯笼微微提高,探头往那门房里头看去,而后小声地唤道:“刘顺,刘顺你在里面吗,我是春蕊。”
春蕊的话音刚落,里头便传来了一声含混不清的应答,“来了……来了……”春蕊在外头站着等了一会儿,很快那门房里便走出来一个穿着褐色葛布短褂的男子,张嘴打着哈欠,似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春蕊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地十分不耐烦,压着嗓子斥责道那男子:“怎的这么慢,耽误了我的事儿怎么办,又有东西要递出去了,只是这次比较急一点,明天早上一定要送到老庄手里,不能有一点闪失,知道吗!”
那刘顺只是徐府上一个小小的门房,在春蕊这等二等丫鬟面前,自然是要极尽巴结的,立马点头哈腰地应道:“晓得了,晓得了,春蕊姑娘放心就是,保证帮您稳稳妥妥地送到老庄手里。”这般说着就伸出手要去接春蕊递过来的东西,可他的手才刚碰到春蕊手上的东西,忽然一道强光就朝着他和春蕊射来,两人俱是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拿手去遮眼睛,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们已经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人牢牢钳住住了手,春蕊手上的东西也已经易主到了突然出现的几人手上。
春蕊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却是不敢大叫,毕竟她现在所做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她只能有些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春蕊和刘顺已经被几人扭着胳膊带着往前头走去,那走在春蕊前头的那人转过头来,冷笑着与她说道:“我们自然晓得你是什么人才会来这里等着你们的,你最好给我识相一些,不然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春蕊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这人竟然是夫人院子里的白嬷嬷,春蕊顿时心慌地不行,惊疑不定地想着夫人怎么会知晓她今晚上会去角门,抓她回去又是为了什么,那封信已经落在了她们手上,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姨奶奶,她又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夫人绕过她一命……
春蕊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头绪也还没理出来呢,就已经被带到了许萝的面前。
许萝等到三更时分,已经微微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一行人终于带回了些收获,眉宇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将春蕊和刘顺两人按到在许萝面前,白嬷嬷即刻走到她的身边,从怀中掏出那封信说道:“夫人,这是当时咱们抓住两人的时候,春蕊正准备要交给那刘顺的东西,夫人您过目。”
许萝点了点头,接过那封信,撕开封口,拿出里面的纸张,极快速地扫了一眼,面上的神情微微有些失望,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只有短短地一行字:你那边一起可安好,可有什么可疑之人上门。看来那钟姨娘还是十分谨慎的,早就做好了退路,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件,就算被别人得了去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更别说当做她偷情的证据了。
许萝将纸折好,又重新放回那信封里,这才看向了跪在底下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儿,将信随手放在身边的矮几上,端起手边的茶水,才语气冷冽地发问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大半夜的,在府内行苟且之事,你们认不认罪!”
在古代,男女无媒苟合的罪名可不小,若是被发现,女的就要被浸猪笼,男的则是被杖责一顿,直接充作苦力,春蕊和刘顺一听许萝将这罪名压在他们头上,立即就怕地不行,那刘顺平日里胆子就不大,此刻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膝行上前两步,拼命地磕着头辩解道:“夫人,夫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的哪有那种胆子做那档子事儿啊,小的只是收了春蕊姑娘的钱,帮她递东西给那拉车的老庄,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真的不是您说的那样啊,夫人您明察啊,就算借小的十个八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做那种事啊!”
春蕊毕竟是女孩子,脸皮又更薄一点,被许萝一定下那罪名,已是吓得面无血色了,此刻听刘顺这般说,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替自己辩解的好。
许萝则是缓缓放下了茶盏,不去理睬那一直磕头不停的刘顺,而是看着春蕊问道:“他都这样说了,你又是有什么要解释的?”
春蕊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不将那钟姨娘攀扯进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道:“夫人,奴婢与刘顺确实没有苟且之事,只是请他带一封信给奴婢在府外的小姐妹罢了。”
许萝嗤笑一声,看着春蕊的眼神愈发凌厉,语气中又施加了些威压地问道:“你把本夫人当傻子吗,就算是要递信件,白日里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去递,何必要在这三更半夜地递,且你说这信是你写的,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信里的内容是什么?”
春蕊自然是不知道信里的内容的,她怎么敢去偷看钟姨娘写的信,听着许萝的逼问,她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来你是不想说真话了,白嬷嬷,给本夫人拿藤条打,看来不给你们一些厉害,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许萝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决定还是先给那春蕊一点小小的教训。
白嬷嬷几人得了许萝的吩咐,立即撩起袖子,抓起藤条,丝毫不手软地就甩在了两人